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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清眸微怔,幾乎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可能……
其他侍衛沒有傷這麼重的!
她當即抿緊嘴唇推門而入,而從屋內湧出的藥味兒幾乎將她要掀翻過去。
小丫鬟思前想後,哎呀跺著腳只能先替兩人將屋門關上,然後急得不知該是先去換帕子,還是先去找劉管事!
洛嘉卻不再管外面的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麼神色,只闊步大邁到床塌邊——
看到少年緊閉著眼眸無聲無息躺倒的模樣,她不受控制地踉蹌了一下,覺得明明自己的眼睛睜得並無異常,然而眼眶都酸脹了。
「賀雲錚?」
出聲後也才發現,她一夜未開口,聲音居然啞到了這個地步。
然而平日裡聽到她不論什麼聲音,賀雲錚都會立刻回頭,用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一瞬不瞬笑看向她,然後邁出他利落修長的腿朝她跑過來。
她早已習慣了對方的義無反顧,在江邊、在匪寨、在火場,他從未有一次讓她失望過,也習慣了不必多去掛心,他總會靠著自己頑強地重新站起來。
所以此刻,當她怎麼叫他他都做不出回應的時候,洛嘉終於發覺了自己心頭的刺痛,強烈地不安於他如此安靜。
不應當的……他那麼頑強,鞭打火燒都死不了,今日也必不能出事!
洛嘉嘴唇抖了抖,猛得抿緊,扭頭便在屋裡找藥!
灌不進去?
灌不進去難道就不灌了嗎!
他都病成這樣了,不灌藥豈不是真等死!
不可以,他還不能死……
洛嘉竟不知是因為仇恨還是恐懼,翻找的手掌竟已開始發抖——
她覺得太后要害她的事還有貓膩,溫連琴被帶走前的最後一句話讓她徹骨心寒,所以賀雲錚不能死!
他不能死,他還得用儘自己溫暖她,撐著她走下去……
幸而這碗後半夜的藥離煎好才不過一會兒,雖沒灌下去,但放在屋裡也沒徹底涼掉。
但洛嘉看到藥碗的一瞬,下意識卻想到了昨日在頤和宮中險些被灌藥的場面。
抬起拿藥碗的手微微一頓,如同密集的針扎般,想往回縮。
然而下一刻,猶如她將自己被世人貶低的名聲越摔越差一般,洛嘉近似自虐地猛握住碗壁,力氣大到甚至濺出了幾滴藥液。
她才不怕困難,沒人能困住她!
她面色沉凝地走回塌邊,一手攬起賀雲錚,一手將藥碗湊到他口邊。
「賀雲錚,張口。」她嘶啞命令。
「張口!」
「賀雲錚!你若不張口,我便將你腸胃剖開直接灌,再不醒,便拿你那沒有血緣的妹妹的性命來祭!」
「你張口!」
小丫鬟恰好趕回來,聽到裡面的歇斯底里聲,嚇得臉颯颯白。
要命,高燒厥過去的人哪能聽到聲音,哪怕聽到了,也早沒了神智去領會啊。
她猶豫許久,狠狠心決定不能讓病患這麼被折騰了,剛要推門而入,卻猛得剎停在原地!
透過一絲狹窄的縫隙,她看到、看到郡主竟摟著賀雲錚,口對口哺喂!
聽聞郡主這次回來,自己都不肯喝藥,卻能為賀雲錚做到這樣……
這是何等寵愛。
第66章 破曉
因著秦恆的回歸, 京中的確翻了天,原本諸多可以徐徐圖之的事似乎瞬間被添上了個監工,藏於視線之下, 迅速施展而來。
李相思剛回到公主府, 恰巧也見到母親昭寧長公主面色蒼白地從宮中回來。
她心有奇怪:「太后難道又為難母親了?」
長公主看她一眼, 遣散了下人們, 凝重搖頭:「太后稱病不見人, 今日還是沒能見到。」
李相思詫異:「晉王表兄剛回京, 太后不該是最意氣風發嗎?」
長公主看了眼這傻女兒, 將今日打聽到的事全低聲說了出來。
不僅僅是公主府, 怕是現在滿京城都知道了, 三年前永嘉郡主的郡馬意外身亡, 並非是遭了雷擊,而是當時郡主的好友兼晉王側妃溫連琴, 暗中勾結外人,給郡馬下了毒!
而且就在晉王秘密回京的那一晚, 側妃溫連琴膽大包天, 竟還慫恿太后將此事嫁禍到王妃頭上, 導致頤和宮中見血。
若非晉王后來及時趕到, 怕是都不知該怎麼收場!
至於後面具體發生了什麼, 中間又有誰使了什麼手段,齊國公府與晉王府倒是都無人現身說法,宮中就更諱莫如深了。
這件事看似不聲不響, 但實則已經將宮中與晉王府的關係狠狠撕開一道口子,故而連著這次晉王回京, 太后都沒有大張旗鼓做出反應,反而得灰溜溜地稱病不見客!
李相思聽得目瞪口呆:「表哥的側妃, 究竟圖什麼啊!」
「誰知道她圖什麼!」長公主努力分析了下局勢,嘆息著搖頭。
原本洛嘉可以說是京中最為人嗤笑的一個談資,如今再看,但凡有人還敢編排,甚至都會有些自詡正直的文人開始反頭抨擊說話者,這般日復一日談論個娘子,究竟有何樂趣!
就連朝中都出現了些微弱聲音,也不知是真的看不下,還是單單只看在秦恆回京的面子上,幫與洛嘉說了幾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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