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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家早年比不上齊國公府,我拼盡全力也只能當個側妃,起步便低於你這麼多,我不多上心爭寵,我如何能在府中、在這吃人的京城抬起頭活下去,給我自己掙一份體面?」
「你們這種出生便高貴的人自然不懂,我要獲得秦恆的寵愛,便必須不擇手段,別說我不該對著你們抱著惡毒的心思,只要有機會,不論是你們還是任何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都不會讓他們擋道!」
趙琦被她的話驚到咋舌:「你就非得靠著秦恆麼?」
「那我靠誰!」溫連琴挑眉慘澹一笑,「難不成靠自己嗎?可我們女人向上的路全被堵死啦!否則洛嘉為何苦苦掙扎三年都險些掙不出個頭?不就是因為她握不住最根本的權勢麼!」
否則她這般費盡心思想要弄死趙琦和洛嘉,真是因為她還對秦恆抱有餘情麼?
不啊,她不過是為了在這畸形又殘酷的世道里,給自己謀一條優渥的路子而已!
否則一輩子當個側妃,她的孩子也跟著得不到爵位,這一脈往後,哪還有什麼盼頭?
更罔提,萬一秦恆最後真冒大不韙迎了洛嘉入府,自己這早年的替代品,哪還有存在的價值?
她不過是要給自己求一條生路,有什麼錯!
洛嘉抿緊了嘴唇,眼中所剩不多的不忍與遲疑,最終因著溫連琴最後的實話而消退殆盡。
她已經無法苟同這近乎扭曲的渴望。
洛嘉冷笑嗤她:「不要拿我與你相提並論。」
溫連琴頓了頓,宛若瞬間被激怒了:「我們如何不同!若不是因為那些男人,你何至於苦難至此!」
她破罐破摔般看向上首:「就連那一個位置,都受制著男人!」
太後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今日反覆青了白白了青,此刻又完全漲成了豬肝色!
「放肆!趙傳明,你還不快將她押下去!」太後突然直覺不妙。
然而話音剛落,趙春明還未動作,一直未動的洛嘉突然再度邁步。
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溫連琴交代為何要殺蕭昀,眼看對方越發瘋魔,太後也終快忍不住,她終歸一把攥住了溫連琴的頸脖,低沉狠厲:
「那你不妨說清楚,你殺蕭昀,也是因為他擋了兄長的路,所以你要在兄長面前表現嗎!」
厲聲發問終歸引得太後暴跳如雷。
溫連琴的目光透過洛嘉,卻看到了太後那張驚惶失措的臉。
她忽而一笑,趁著周傳明過來押人之際,撞到洛嘉耳畔:
「那你不妨猜猜,我想殺的,真的是蕭昀嗎?」
話音輕的沒有任何外人聽見,溫連琴卻被太後親自提著裙擺衝下來,一巴掌狠狠抽倒在地!
禁軍們這才簇擁過來,押人跪地一氣呵成。
可那一瞬不知為何,洛嘉卻覺得那巴掌是抽打在她身上的,帶著股寒意直接從足底竄上心頭,沖開了她從未設想過的可能。
她不是猶豫的性子,幾乎眨眼就想到了——
難道她的手帕交這些年一直不肯放過她,不是因為她反覆揪著往事不肯鬆口,而是溫連琴一開始想殺的人就是她?
可最後意外死的人卻是蕭昀,中間是出現了另一波人導致了誤殺?
耳畔的所有聲響似乎都化作了聽不清的嗡鳴,她靜默地朝後退了兩步,將舞台留給這一場糟污。
眼看著溫連琴被押走,那位氣沖沖走下來的太後這才仿若平息了怒火。
那身絳紅色的鳳凰織錦長袍在燈燭下,竟似比洛嘉這一身血染還紅。
趙琦腦袋嗡嗡,可仍記得要拉住洛嘉帶她離開。
然而太後轉過身,眼中躥著難辨的黯火:
「永嘉郡主今日受了大罪,哀家做主,最近就留在宮中修養吧,等到大理國王子不日進京,你便也能正好從宮中出降,與他一道去往大理!」
第64章 晉王
大雪猝不及防從傍晚開始飄灑, 如鵝毛一般紛紛撒撒鋪滿京城的街道。
賀雲錚睜開眼時,恰逢大夫在給他的刀傷敷藥,沉重的眼皮經歷了好幾次掙扎才勉強抬起, 看到了床畔還站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醒了。」鄭叔蘅劈著兩條腿坐在旁邊, 臉色略顯冷郁。
更旁邊的柳元魁一把竄過來:「真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受受了這麼重的傷, 大夫都說你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醒呢!」
換藥的大夫也鬆了口氣:「多虧了郎君身子健壯, 否則常人沒個三五日確是難醒……哎哎哎郎君快些躺好, 傷口莫要再牽動了!」
賀雲錚卻顧不上, 也顧不上鄭叔蘅和柳元魁怎會出現在一起, 只咬緊牙關勉強坐起身, 倉惶追問:「郡主呢?還有虞煥之他們, 他們還在城外!」
鄭叔蘅瞧他這沒來由的犟種樣子就來氣兒:「你能不能先顧好自己!虞煥之他們別擔心,鄭雪澄已經帶刑部的人追出城了, 臨走前把你交給我,你就好好養傷吧!」
大夫擦了把汗, 連連點頭, 柳元魁也趕忙附和, 他也是因為認識賀雲錚, 所以才恰巧與二郎君一道了。
賀雲錚囫圇點頭, 匆忙卻陳懇地道了句謝,然而重新追問:「那郡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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