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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昀的名字剛出,太后的眼角狠狠跳動了一下。
她甚至有幾分駭然,此刻溫連琴提起蕭昀,莫非是知道什麼不成?
但眼看溫連琴如今走投無路的樣子,她又實在看不出,對方究竟是隨口無心,還是當真在暗暗引以為脅。
瑾嬤嬤眼看太后僵硬著不說話,只得先硬著頭皮將溫連琴扶起來,遞了塊帕子讓她快擦擦臉。
然而時間不等人,就在兩人似乎正彼此冷靜想主意的時候,宮人匆匆通報:
「太后!永嘉郡主、永嘉郡主渾身是傷的在殿外求見!」
帕子一抖,溫連琴臉色蒼白地看向太后。
*
趙琦被瑾嬤嬤勸回又坐了一陣,心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安,不知道太后怎麼去偏廳那麼久不回。
正當她打算直接去偏廳看一眼的時候,太后竟帶著她完全沒料到的溫連琴從偏廳走了回來。
趙琦明顯怔愣一瞬,還未開口,太后率先不耐地揮揮手:「傳洛嘉先進來吧。」
於是乎,與秦恆關係最密切的四個女人,如今終於難得齊聚一堂。
宮燈亮起,寒夜風大,太后徑直命人將頤和宮的宮門關上。
趙琦見到洛嘉,更是一個頭兩個大:「你怎麼出去一趟弄成這副樣子!」
洛嘉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滿身血污,拂開想來伺候的宮人,直接笑出了聲:「洛嘉辜負嫂嫂期盼,未能將年節上欲送給太后和王爺的禮物帶回來。」
太后聞言,眼神難得晦澀起來。
趙琦卻毫無察覺,甚至有幾分急忙地起身:「現在何必再說這個,我帶你去太醫院!」
她是武將世家出身,自小看慣了血汗交融,此刻竟也不嫌懼洛嘉身上的狼狽。
洛嘉垂著眼眸,卻還是輕聲止住了她:「嫂嫂,不忙的,我先來頤和宮,自然是先急著想有個交代。」
趙琦難以理解,卻也不得不順著洛嘉的目光,扭頭看向上首高坐的太后與溫連琴。
溫連琴的眼尾還有沒消退的淚痕,見狀仿若個受驚的兔子般垂下頭。
太后卻巍然不動,她也算經歷過幾十年風風雨雨了,權衡過利弊,計較過得失後,只需要下定個決心,一切都會順著她的心意走。
這就是她費盡了心機掙來的權勢的美妙。
她望著這一室小輩,終於嘆了口氣:「知道你受委屈了。」
隨即目光落到了趙琦身上:「趙琦,你可知錯?」
趙琦一怔,下意識指了指自己:「我?」
太后厲然拍板:「不是你還有誰?你故意借著讓洛嘉出城交易之際,派遣手下侍衛聯合商賈,謀害她的性命,還能有假!?」
趙琦驀然瞪大眼,這段話在她聽來,簡直是無稽之談!
枉她先前還擔心太后去偏廳過那麼久,是否是身體抱恙,然而對方此刻聲聲斷定,氣若洪鐘,根本不像在與她辯駁,而是已經斷定,這些就是她做的!
再看端坐另一旁的溫連琴,依舊是那副不知所措的小白兔模樣,但此刻再想,剛剛將太后哄去偏廳,說這些無稽之談的,也就只有她!
溫連琴再次避開了趙琦看過來的目光,不過這次,她的目光中終於多了一抹坦然與篤定。
當時在偏廳的時候,趙琦是來問詢過一次,就在洛嘉求見之後不到一會兒。
兩邊一道傳來催促,催命一般急紅了太后的眼。
溫連琴掐著這老婆子最後一刻的理智,故作傷心地黯然垂淚:「也怪妾身命不好,空有這一腔算計,若是與姐姐一般有個顯赫的家世,也不至於這麼件小事就讓太后如此費神……」
「她們齊國公府如今也算不得家世顯赫!」太后煩心地低啐了句。
話趕話到此,偏殿內忽而一靜。
瑾嬤嬤望著太后的神色突然變奇怪,心中一合計,低聲道她先去安撫好王妃,只將說話偏殿全然留給這二人說私密話。
溫連琴也才裝作後知後覺地看向太后,故作猶豫:「齊國公府曾經的兵權如今確實都已經到了王爺手中,如今姐姐的父親,似乎只是皇城使……」
除卻爵位仍在,且還會一代代降低,實則官職甚至不如溫連琴的娘家能給與的支持更多。
再者說,齊國公府一脈相承的臭脾氣,早讓太后看不順眼許久,權當是忍耐她自己的孫媳才一直容忍至今。
「但姐姐到底還是王爺名正言順迎娶的正妃呀。」
溫連琴的最後一句話,終於成了引燃危險可能的火摺子,讓太后想了個清楚——
什麼名正言順迎娶,若論迎娶,反倒是溫連琴才是秦恆主動納進府的,而趙琦,不過是早年為了獲得趙家的兵權,又想著早早熄滅秦恆那股心思,自己強迫他娶的!
若整件事必須要推個人出來頂罪,那必然只能推個最沒用、如今她最不喜的人。
溫連琴是有幾分小聰明,但都是出於對恆兒的關心則亂,相較於趙琦這個連庶務都不通的正妃,太后甚至想著,乾脆讓這二人的位置換一個得了!
她眼眸微微閃爍,不由又想起溫連琴剛剛提到的松泉山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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