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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這次對人手要求也極高,洛嘉甚至因著這件事名義上是為幫趙琦的忙,又從趙琦手中又借了幾十人,編成兩隊人馬。
車隊轟轟烈烈駛向城外,留在府中的劉召默默頭祈禱,只幸好這次去的地方不遠。
巧在洛嘉離開不久,前些日子剛來過的松香又來院中找了劉召,恭恭敬敬告知對方,今年院中的年禮已備得差不多了。
劉召頷首:「知道了,勞煩側妃掛心。」
松香惶恐擺手,只道側妃說了這都是她分內之事。
然而當松香一旦出了院子,臉上原先那股惴惴不安的情緒便立刻消失了。
她看得仔細,院中的侍衛確實都跟著走了,她隨後又去了趟王妃的院子,如法探問了一番,最後才回到水月苑。
「側妃,果真如您所料,郡主沒有完全放心,多增了起碼一隊人手!」松香煞有其事地匯報於溫連琴。
溫連琴笑看了自己的丫鬟一眼,慢悠悠道:「她若是不多做準備,便不是洛嘉了。」
言罷,她揮揮手,讓屋中其餘侍奉的下人們退卻,輕聲問:「王妃可知她這趟出去,將手下人編成兩隊,其中一隊是要作撤退掩護的?」
松香心中一凜,低聲道:「王妃那邊應是完全不知郡主打算,今日甚至還因為大理國太子不日將進京,進宮陪同太後去商議宴請了,若非咱們私下偷聽到了郡主別院的安排,郡主這心思咱們也決計想不到。」
才第一次與那批江南客商見面,洛嘉便有如此直覺,將兵力守衛布置得如此這般嚴密,甚至連後路都給自己留好了。
這種心眼兒,怕是連馬蜂窩都自愧弗如。
可洛嘉千算萬算,唯獨只算漏,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她的人經過端午泄密之事後,再謹慎穩妥,交代事情也終歸要說話,要寫字。
年關,正是府里最繁忙的時候,趙琦不通庶務,把跑院子的事兒交給溫連琴打理,簡直是把刺探的機會往她手裡送。
溫連琴含笑飲下口茶,輕聲道:「我們的人可不能慢了,記得趁早將洛嘉撤退的路線給那群人送去。」
松香趕忙應是。
洛嘉這根刺刺在她們側妃心頭已有這麼些年,既然她入了瓮,自己就絕不會再給對方酣臥榻邊的機會!
溫連琴仰頭環顧這方小小的水月苑,心中永遠記得,她終於如願被秦恆納作側妃,滿懷著少女的心事,小意詢問對方,緣何會選中她的時候,
對方不作遮掩,高高在上地告知她:
因為你是嘉兒的好友。
這根細小的刺自那時起便扎在心口了,隨著時間愈久,她越發發現,或許洛嘉並未注意,但秦恆看待對方的目光,根本不似尋常人對妹妹的態度!
意識到這點,溫連琴自兒時起便抱有的一腔戀慕,瞬間宛如被狠狠擲在髒污的泥地里,被這根刺用力得扎穿、腐爛!
甚至多少時候,她還要借著這層「嘉兒的好友」來掙得秦恆的寵愛,更要替秦恆向洛嘉傳遞寵愛。
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是個運氣極好的庶女,有幸得了晉王的青睞,卻無一人知道她經歷了多久的痛苦掙扎!
而且她算什麼好運氣?
若真是好運氣,三年前該死的人,就不會是洛嘉的郡馬蕭昀,而是洛嘉自己!
這份嫌惡在心中已經醞釀發酵得夠久了,溫連琴深吸口氣,默默想著,人的運氣再差,也合該讓她如願一次吧?
就讓老天爺也幫她這次——
不要再讓洛嘉回來了。
*
羽箭死死定在車板上,幾乎要將名貴的馬車射成一隻暴躁的刺蝟。
「保護郡主!」
虞煥之勒緊韁繩,怒吼著揮刀擋開層出不窮的攻擊。
果不其然,傍晚的會見真的有詐!
對方這批人不僅僅只是尋常客商,常與權貴做些隱秘交易,他們有充沛的人手及武力,暴起制人的時候更是訓練有素,若非虞煥之一眾人也久經殺場,還當真要狠狠吃他們一虧!
如今,他們只能一邊護好郡主,一邊按照原定計劃,兵分幾路作撤退安排。
為了不引人耳目,其他人皆分散在周圍,只由著賀雲錚和其餘幾人手足輕便地貼身保護洛嘉。
冬季的夜來得很早,似乎才一眨眼,野外就落入了一片黑漆漆。
得虧於連續幾個月自己給自己施加的超額訓練,賀雲錚哪怕心臟已經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表面仍可以維持著鎮定,面不改色地護著洛嘉從小道一路抄回京城。
然而他的喘息聲卻沒有瞞過洛嘉的耳朵。
洛嘉早將礙事的大氅與拖地的長裙丟在馬車中,身上覆著她早上親自幫賀雲錚穿好的玄色勁裝,雖然有些顯大,但仍舊給她的美麗增添了一抹鋒利與颯爽。
她故意打趣他:「我還沒讓你背,你便已經累了?」
賀雲錚下意識屏息捂住她的嘴,低聲喘道:「你小聲些,我沒累,你可是累了?我背你?」
他緊張到根本顧不上洛嘉的戲謔!
可饒是如此,他的第一反應還是她的安危,她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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