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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在與他的糾葛中,她不再努力了。
抵抗不了就接受,他要睡她就讓他睡,但是不再對他有任何期待。
她心里罵了句髒話:隨他媽的便吧。
就這麼下去,若有下輩子,她再也不要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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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離開港大之後,勞斯萊斯直接駛向了港中大。
邵易淮約了梁家豪。
見面地點在港中大附近的賽馬會沙田馬場內,凱旋廳會所,賽馬會會員方可進入,非大賽日倒也算清淨。
梁家豪敲了敲包廂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
邵易淮正在點餐,侍者彎身立在一旁,他抬頭,「看看菜單?」
梁家豪搖搖頭,「不用了,我吃什麼都行。」
他畢竟在京市邵宅住過幾天,邵易淮大概知道他的口味,幫他點了幾道。
侍者拿著菜單出去了,梁家豪還是站在桌旁沒動。
他臉色有些蒼白,不知是緊張還是什麼。
邵易淮上下看他,而後自鼻腔笑一聲,「……怎麼了?」
梁家豪也不知自己為何不安,明明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或許是表叔表現得太理所應當太巋然不動,倒讓他覺得自己像是錯了。
他拉開餐椅坐下,咽一咽喉嚨,「……表叔要跟我聊什麼?」
「桐桐的事。」
梁家豪猛地抬頭。
表叔就坐在他對面,襯衫馬甲,成熟沉穩,那眸中底色是常年身居高位的淡然。
大他十歲,又差了個輩分,這些差距在這時顯露無疑。
他突生些許頹然。
邵易淮開了口,「之前,我和桐桐之間存在一些誤會,現在,誤會解開了。」
梁家豪怔住。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用詞,昭示著表叔與桐桐之間像是有很深的糾葛。
他感覺自己似身處迷霧中,對周遭的一切懵然不覺。
他硬著頭皮問,「……什麼誤會?」
「跟你有關,但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錯。」
若非他太自以為是,即便有一萬個梁家豪,也不會有滋生誤會的空間。
是他導致了表叔與桐桐之間的誤會?
梁家豪一時心亂如麻,前幾天那個暴雨夜,看到表叔與桐桐站在一起姿態親密,那時他覺得是表叔橫插了一刀進來,可現在,他猛然意識到,不對,反過來了,橫插一腳的好像是他自己。
腦海內許多片段閃過,梁家豪斟酌措辭問,「……所以,去年桐桐生日,您所說的『受人託付關照她』是?」
「我和她在戀愛。」
「當時也是?」
「嗯。」
梁家豪猛地起身,椅子刮蹭地面發出讓人不悅的聲響。
他手撐著桌子,「那您為什麼要那麼說!桐桐不會傷心嗎?」
桐桐不會傷心嗎。
邵易淮心髒驟然痛了一下,這種要窒息的痛感已經非常熟悉,他像是斯德哥爾摩病人,在這疼痛中去回憶她當時的表情。
她極度愕然之下表情呆滯。
梁家豪自知失態了,跌坐回去,「對不起表叔。」
侍者敲門進來上菜。
一道接一道,上齊了,鞠一躬退出房間。
包廂內重歸寂靜。
好一會兒誰都沒說話。
邵易淮點了根兒煙,「今天找你談,一是站在家人的角度,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二是告訴你,桐桐是我的人,你以後注意分寸。」
「她同意嗎?你們複合了?」
邵易淮覺得好笑。
年輕人是不是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很重要?
他漫不經心牽牽唇,眸中無絲毫笑意,只有一片漠然,「她同不同意又如何?」似笑非笑慢悠悠把話講完,「你想當黑騎士?」
口吻極淡,可會讓聽的人覺得,他輕鬆地宣判了他人的死刑。
梁家豪終於覺察到,自己不是緊張,而是恐慌。
是了,甫一進入包廂他就覺察到,今天的表叔跟以往不同,以往每次見面他都溫和,今天他周身只有冷漠和暴戾。
不由聯想到此前易承澤對他提過的表叔,他醍醐灌頂:邵家真正的掌權者,豈會只有溫和這一幅面孔?
恐怕溫和才是他的面具。
梁家豪臉色蒼白,半晌沒出聲。
邵易淮抬腕看表,「……我還有事,你慢慢吃。」
他起身,拾過一旁椅背上搭著的外套。
「表叔!」
梁家豪也站了起來,抿抿唇,決意問出口,「……曾經,您是桐桐唯一的前度?」
之前在石塘咀的那間冰室,桐桐對他講過,她心里有人了,暫時忘不掉,從這用詞可以推測,也許是她心里那個人是指前度?
邵易淮看他一眼。
他從未問過楚桐,談戀愛問前任是最無聊的,他是成年人,她不主動提,他當然不會問。
依她的性格,應該不會早戀,涉及到戀愛中成年人的那部分領域,她也表現得非常青澀。
「……應該吧。」
心里一塊石頭轟然落了地。
梁家豪抓住了桌沿,「……表叔,您說不希望我受到傷害,我想告訴您,那倒不會,因為我能感覺到,桐桐曾經試著接受過我,她很好,她給了我們雙方很久的時間、很足的空間來接觸,可最後沒能成行,這是我和她都沒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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