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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探到床頭櫃去摸煙,卻摸到了她的手機,在震動。
看過去一眼,來顯是:
「梁家豪」
不是讓她關機了麼。
不聽話。
邵易淮摁了掛斷,關機,而後點了根兒煙。
火光燎起,煙霧升騰,映著他半垂的眼眸。
梁家豪。
幾年前見過幾次,只記得是個勤奮優秀的小孩子,現在這是長大了,來追求女孩子了。
挺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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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桐醒來時,太陽西斜,燦爛的火燒雲鋪陳天空,躺在床上看過去,像幅畫。
山莊的小廚房送了晚餐過來。
前院池塘旁葡萄架下,邵易淮正親自鋪桌布,開紅酒,將餐食一盤一盤拿出來擺好。
楚桐披著毯子過來,先問,「你把我手機關機了?」
邵易淮頭也沒抬,淡淡嗯一聲。
楚桐小聲嘟囔,「家豪打了好幾個電話呢,都沒接到。」
邵易淮擺好碗筷,倒了杯酒,這才說,「……很重要的事嗎?」
聲音是一貫的淡而低沉,聽不出情緒。
「不知道呀。」
「打過去問問。」
「打過了,他沒接。」
邵易淮就沒再說話。
吃飯時,抬頭便可欣賞到美景,楚桐一顆心被融化,與他四目相對,他的身影逆著光,眸光晦暗,總好似,比天邊的夕陽還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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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大三開學前,兩個月實習就已到期,可日報社的上司欣賞楚桐的才幹,特意留她繼續實習。
雙方商議,開學後,楚桐每周坐班兩天,遠程辦公三天,不打卡。
楚桐打算在這裡干到寒假來臨前。
做出這個決定,她並沒有告知邵易淮,是開學兩周之後,邵易淮發覺她明明課程安排少了,卻比之前更忙,來問她在忙什麼,才知道她這學期要一邊忙學業一邊忙實習。
他也沒說什麼。
她要往上走,她要高飛,他只能是給她保駕護航的那個,怎能妨礙她。
再者,他也忙,堂堂一個集團總裁,日理萬機。
京市的秋向來短暫,十月初還殘留著暑熱,到了十月末尾,溫差變大,秋風攜著落葉吹過,邁巴赫在百森院內停穩。
邵易淮穿過門廳,徑直去到二樓常用的包廂。
小包間內,任明遠已經喝上了。
抬頭看到他,還特意往他身後探頭看了眼,「你家小朋友呢?」
「她最近忙。」
任明遠嗤了聲,「還能比你忙?」
邵易淮脫了西裝外套,坐到沙發里,先點了根兒煙。
任明遠就道,「你最近抽挺多啊?有心事?」
邵易淮眼睫半垂,眸光似是凝著指間的火光,半明半昧。
好一會兒,他才開了口,說的卻是不相干的話,「……你記不記得,易承澤以前收養了一個兒子。」
「記得啊,梁家豪,長挺好一個小年輕兒。」
答話的卻是個女聲。
兩人循聲望去,莊婉推開門,姍姍來遲。
她穿著連衣裙長風衣,先去吧檯倒了杯酒,背倚著吧檯邊緣,抿口酒,笑說,「梁家豪怎麼了?」
邵易淮呼出口煙,口吻平淡,「他大概在追桐桐。」
任明遠和莊婉皆是一怔,彼此望一眼,莊婉默默喝酒,任明遠道,「不應該啊,他不知道你和桐桐……」
話說到這兒,自己回過味兒來,「桐桐沒告訴他?」
雖接觸不多,但任明遠也知道,桐桐做人講究一個難得糊塗,大約是梁家豪沒明說追求,她也就沒刻意提?
兩人去看邵易淮的臉色,邵易淮似是輕嘆口氣,「這不重要。」
莊婉沒像任明遠那樣問細節,只問結論,「……你是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邵易淮捏了捏眉心,頭枕著靠背沉沉長長舒了口氣,略顯疲憊地,「……只是,比我預想得,還要早一些。」
看他這模樣,任明遠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可別啊,看這架勢,怎麼反倒是他兄弟放不下啊?他之前對桐桐那次耳提面命,是不是做錯了?
「不會吧,你放不了手?」
邵易淮意味不明笑一聲,「不至於。」
「那不就得了,改明兒挑明一談,一拍兩散,你對她也算仁至義盡。」
莊婉朝任明遠翻了個白眼,「你他媽少說兩句吧。」
話題就這樣揭了過去。
三人如以往一樣,小聚閒聊,席間,邵易淮明顯比常日裡更沉默。
後來,莊婉任明遠幾個人湊在一起復盤過,他這段戀情,起點模糊,終點也模糊,若是從桐桐離開京市在港島小住開始算,那麼這段戀情算是持續了兩年,可邵易淮的快樂,其實只有不到一年。
當晚,邵易淮少見地喝醉了。
讓宗叔開車帶他去了A大西門。
已是深夜,宿舍早已落鎖。
他也沒給她打電話,只降了車窗,望著校門口抽了半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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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情起點模糊,自然是一周年紀念日都無從算起。
應該從哪一天開始算?他把她從京郊酒店稍回學校那一晚?還是在百森包廂的那一晚?還是她給他發了納博科夫手稿之後,28號他出差回來把她弄到曼合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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