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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鍋里的麵湯咕嘟咕嘟冒泡,蘆筍和蘑菇與意面起舞。

  吻的主人臨走前輕輕咬了咬,像是懲罰——不如說是無可奈何,繳械投降才更加貼切。

  深夜裡。

  惡作劇不成反被制裁的沈瀲初就這樣被人按在廚房裡從嘴角親到了肚臍眼。

  好在城堡里的暖氣開得很足,葉柏退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懊惱,伸手梳一梳沈瀲初的頭髮:「快去吹頭髮。」帶了點催促意味。

  「哼」沈瀲初抱緊自己的胸脯,用今天新學會的名詞罵人:「低級動物!」

  說完就跑,跑路之前還不忘用膝蓋頂一下那輪廓分明的地方。

  順著燕尾樓梯上樓,去往沈瀲初房間的地方,正好有一個小陽台。

  小陽台種著幾棵名貴的玫瑰和月季,不過這時候都還是只有莖稈和葉片的樣子。

  齊靖宇正靠在那吸菸,他還沒有換衣服,維持著白日裡的黑色襯衫的模樣,手肘撐著雕花鏤空欄杆,煙霧在漆黑一片的夜裡散開。

  從背影,能看出一種……孤獨的氣質,並不會讓人覺得可憐,更像是……參與捕獵一整天,而後休憩在雪地里的狼。

  齊靖宇發現了他,掐滅菸頭,轉身站直身子看過來。

  映入眼帘的,是沈瀲初略顯紅腫的唇,和眉目間藏不住的春色。

  似乎是無邊的雪地又包圍了他,齊靖宇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刺骨的冷。

  「怎麼不吹頭髮?」

  渣男瀲的自我修養:

  上一秒:他好體貼我好喜歡!

  下一秒:拖泥帶水的真麻煩!

  第85章

  假酒

  夜色綿綿,沈瀲初只想吹完頭髮回去吃麵,倒是異常地沒有湊上去去戲弄齊叔叔。

  他的內衣布料輕柔垂順,起伏的步調間,略微寬大的褲管像是玉佩絛帶一般晃來晃去,拂過比月光還要皎潔的腳踝,走路的聲音也很輕。

  在安靜空蕩的走廊里,像是迷路的精靈,或藏著憂鬱情絲的幽靈。

  淡色的唇,清亮空靈的淺灰色眼眸和淺淺划過一個弧度的睫毛,美艷淒迷,恰似一幕華貴靡麗的古老宮廷舞劇。

  沈瀲初走進去打開大門,然後反手要關上時,一隻更為寬厚而遒勁有力的大手卡住門框,門被堵住,在男人的手背上卡出一道紅印。

  門又鬆開一點,正值沈瀲初回頭,透過門縫 ,看見近在咫尺的齊靖宇,和不遠處落在走廊一角的孤獨月光。

  像是剛剛男人在陽台上吐出的一團煙。

  他沒說話,帶著一些……紙糊的壓迫感。

  明明眉目都壓下來,卻讓人找不到緊張。

  沈瀲初用腳卡主門不讓人進來,皺眉,表情老凶了:「幹嘛。」

  齊靖宇看了他一會,沒有再用力,視線落在沈瀲初的半乾的頭髮上:「吹頭髮。」

  沈瀲初作勢就要關門:「我自己會。」

  齊靖宇抿唇,只是將門保持一個縫,半晌,在沈瀲初憤怒的目光中,終於吐出幾個字:「你的手會累。」

  「……」沈瀲初倒也沒有那麼嬌氣,不過是剛好有人在身邊所以偷偷懶,調調情罷了。

  齊靖宇這人還真奇怪,他以為再次見面會是血雨腥風,搞不好不死心來個什麼強取豪奪,他給外公外婆都報備好了,一旦他這邊出現了什麼問題,莊園分分鐘封鎖,一隻兔子也放不出去。

  可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齊叔叔,你這個年紀已經不適合裝可愛了。

  「你到底想幹嘛,我要吹頭髮啦。」沈瀲初懷疑這人喝酒了,齊叔叔喝酒上不上臉來著?應該不上吧。

  喝了假酒?

  「有點想你。」

  果然是喝了假酒,沈瀲初輕輕揉揉耳朵:「哈?」

  「想跟你單獨待一會。」

  於是乎,沈瀲初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被人推著肩膀坐到床頭沙發上,他抬頭,齊靖宇將袖子挽起來,然後打開吹風機。

  「低一下頭。」

  沈瀲初配合地任由他吹頭髮,風是暖的,穿插在發間的手指也是,輕輕按揉,很是舒服。

  他好像真就是像他所說的那樣,只是單純地想要跟他待一會,竟然什麼話也沒說,什麼別的也沒做,卻有種別樣的安靜和溫馨。

  一如兩人交往的那段時間一般。

  他的頭髮本來就是半干,吹起來很快,幾乎像是從發間溜走的風一樣,轉瞬即逝。

  剛吹完的頭髮是蓬鬆的,他的發質好,烏黑亮麗,摸起來像是上好的緞子,齊靖宇一點點把頭髮梳順,看見他白皙的耳廓,還有耳後一顆隱藏極好的小痣,覺得沈瀲初的每一個地方,他都喜歡得不行。

  沒有一處是不完美的。

  所以才迷得他像個年輕小伙子,暈頭轉向。

  年少時以為事事都能盡在掌握之中,直到這種時候才能發現,求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態。

  「謝謝……」沈瀲初站起來,拍拍衣服,沒有看見掉落的頭髮,深感欣慰,伸出食指指天:「嗯哼,我走了。」

  食指被握住:「我們可以一起睡嗎?」

  「?」荒謬,快把假酒吐出來!

  「齊叔叔你幾個菜啊,喝成這樣?」沈瀲初假笑。

  齊靖宇默了默:「我有點害怕。」

  「……」沈瀲初現在是真的有點想笑了,找數據的痕跡不要太明顯,指不定這人手上還沾著血呢,現在晚上一個人睡覺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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