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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法將惠安引至她的居所, 容淵與他們擦身而過, 進了禪院找洛雲升。
「怎麼樣?她找你有什麼事?」容淵多少有些好奇,覺得人不會無緣無故做事, 總該有個前因, 又擔心自家這鬼神有些好說話, 因著這份親緣又壓上什麼擔子,徒生事端。
洛雲升搖搖頭, 也有些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畢竟這麼一會兒時間,這麼幾句話,他對白婉的認識還是太表面了。
拿出那疊銀票、契子,洛雲升聳了聳肩:「她說,當年洛家娶她是為了白家十萬兩的嫁妝,她賠乾淨了嫁妝不得不逃離,這些是這十幾年白家為她積攢下的身家,本想留著給最虧欠的晴兒作嫁妝,但如今晴兒『不在了』,她將去雲遊,留著這些錢也沒什麼用處,便全給了我。」
容淵拿過來數了數,暗暗估了價值,有些驚訝:「北境白家做的礦產生意,雖然已經沒落,但十幾年間又給嫁給吸血蛆蟲的女兒攢了近兩萬兩的身家……」容淵不得不感嘆:「當真豪橫。」
兩萬兩,拿到軍中也能支撐小一段時間了。
把銀票、契書還給洛雲升,容淵「嘖」一聲問:「要不咱們找你外祖父母認個親?我有門路他們有礦,大家通力,互利互惠,多好?」
「一腳踢掉洛家換成你,簡直是筆天大的划算生意,是吧?」
洛雲升看他一眼,想了想把寫著白家所在的紙條也遞給了容淵:「白家如今境況恐怕沒有你想得那麼好,白婉也希望能借你之手幫扶一下白家,不過不強求。」
「如果你想,可以先著手打聽試探,但想賺回金銀恐怕沒那麼容易,而且賺回來的金銀……」洛雲升不與容淵客氣:「我六你四。」
容淵微一挑眉,「你我之間還要分這麼清楚?」
洛雲升一笑,神情間有狡黠之色:「我剛聽了白婉的故事,方知道在這世上行走沒有錢可是萬萬不行的。」
「尤其我還是你的『夫人』,雖說不是女子,但外人看我也與看女子無異,我總歸是矮了你的。」
「因而,我不也得為自己謀算謀算?」
容淵看著洛雲升,從大袖裡抽出一張面額不小的銀票拍到他手上:「那這謀算里也加我一份吧。」
洛雲升收起銀票,仿佛被收買了:「若真能從白家賺到錢財,三成用作你的軍費,三成用在義診和善堂,剩下的你我再分,如何?」容淵一份投資換得許多回報,笑著吻了洛雲升鬢角:「好啊,誰讓這錢沒有你我也不知道還能這麼賺呢?」
「白家那邊我來聯繫,山高路遠犯不著親自去,他們若是真有心,自然會來人。」
「恩」,洛雲升回吻他:「從長計議吧。」
最終,洛雲升也沒把白婉的事告訴洛雅晴,從未在生命里出現過的母親,於她只是徒增感傷。
冬日窩在家裡很快過去,春日隨著柳葉抽芽悠悠到訪。
期間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洛家的拜帖如今年的春雨般來得兇猛,但洛雲升的好只有那麼一點點,對這個賣兒求榮、奪妻財產的父親沒有一絲好感,拜帖自然只有淪為廢紙的下場。
直到容淵某日大朝會回來,洛雲升才知道戶部翻起了舊帳,洛家裡里外外足有二十余萬的債款,掏空家底都難補上朝廷的部分,更遑論那一屁股外債。
勢如山倒,洛家頃刻間陷入搖搖欲墜的境地。
只是戶部怎麼就忽然查起了帳目,國庫突然缺錢了,還是?
洛雲升看著窗外連綿不絕下了多日的雨,一個念頭終於浮上心頭——春汛,是春汛將至朝廷缺錢救災才開始向官員們討債的嗎?
「叮咚!」洛雲升剛起念頭,因著劇情被改好些日子沒出聲的系統就跳了出來:「宿主!新的劇情線終於要開啟啦!」
「如果能搶到救災的功勞,容淵大上分呢!」
「天道給人磨難,人類克服磨難在磨難中前進,如果處理得好,絕對能讓天道刮目相看,多多給容淵龍氣呢!」
「上輩子雖然也是容淵負責搶險救災,但因為李皇后暗中使壞後方補給不給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才被帶著大量物資前來『支援』的容麟搶了風頭!」
「這次決不能讓容麟再搶風頭啦!」
洛雲升點點頭,覺得系統難得說了幾句人話,轉頭看向正在批閱摺子的容淵,「去年冬天下了好幾場大雪,等入了三月氣溫回暖,冰雪融化成水流匯入江河,再加上春季本就豐沛的雨水,河水必定泛濫,今年的春汛水災不好渡過。」
「朝廷是預見了危機才讓戶部提前敲打眾家,從這些富貴之家掏出錢財,積財濟民以御水患的嗎?」
「洛家就是今年第一個被『殺』的大戶?」
一番言語,容淵抬頭,似笑非笑地看他,半晌才從一堆摺子里翻出一份遞過來,「密報,定可解我家鬼神之惑。」
猶豫一瞬,洛雲升還是伸手接過了那份密報,只是對這容淵的態度很有幾分看不明白。怎麼感覺這傢伙不懷好意,仿佛正等著他翻開密報笑話他?
不過比起容淵詭異的態度,他還是更關心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