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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不得也得舍,江爻背著我們做局把晴兒的身份廢了,現在接王府不是明智之舉。得想辦法給她換個身份,換個什麼好?」
「還是看看吧,我們現在手上也沒有江爻裝作洛雅晴在容麟面前自戕的證據,若是江爻還活著,興許這身份也不必換。」
「嗯……」洛雲升沉吟道:「也是,晴兒未必願意放棄這身份,江爻八成還活著,先找到他,看他是什麼說辭,再由晴兒決定。」
有了決斷,容淵當即派人暗中去尋柳雲嵐,而後又往見山派了人搜索江爻。
除此以外,洛雲升還讓容淵去查容麟是從哪裡綁走「洛雅晴」的,只希望不是王府,否則這靖安王府也要成個危險之地。
好在,未等入夜侍衛就來報,有人看見洛雅晴是在集市上被抓的,他們剛走,說出洛雅晴下落的屠夫就死在了自家肉鋪里,如此狠辣,應當是李皇后的手筆。
濫殺無辜,洛雲升對李皇后的厭惡更深一層,容淵拍拍他的肩膀,冷靜道:「或許柳雲嵐和江爻是對的,他們是真的該死。」
* * *
是夜,嘉悅公主府遞了封信到靖安王府。
景衡拿著密信抓腦袋,「柳雲嵐這麼晚拜訪公主府做什麼……嘉悅公主竟然還放他進去了?」
不過想想,那位公主殿下從來對讀書人就和顏悅色,在江南十家書院、慈濟院裡就有五六家是她的。
柳雲嵐至少表面上是名揚天下的名士,公主將他讓進門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想到王爺專門給公主留了口信,若是柳雲嵐來拜訪……
景衡頓時一驚,顧不得三七二十一進了主院,敲響主子們的房門。
洛雲升半夢半醒,容淵把人裹好下床開門,幾句低語過後,容淵再次回到床邊,「醒醒,柳雲嵐在嘉悅府上,嘉悅來了消息,把人留在公主府了。」
「不過看嘉悅信上的語氣,更像是柳雲嵐借她公主府的地界在等我們。」
清醒過來,洛雲升掀被下床穿好衣服,低笑一聲:「真是個聰明人,嘉悅公主在旁,就算你想抓他也難動手,畢竟嘉悅殿下……記得你說過她還挺喜歡的柳雲嵐的?」
容淵點點頭:「是,如果柳雲嵐入仕,嘉悅的駙馬很可能會是他。因著這一層差點議親的關係,她們早年間有些聯繫,但嘉悅大多居住在江南,因而這點聯繫尚算稀薄。」
「但柳雲嵐是名滿天下的名士,嘉悅除了愛開慈濟院外也有書院,如今想來,他倆或許私下有所聯繫。」
想到柳雲嵐和江爻的關係,洛雲升眉頭皺起來:「那嘉悅公主有沒有可能因為柳雲嵐而早早識得了江爻?」我們會不會早在這三個人設下的局中?
容淵難得沉默,「嘉悅長居江南,想查她有些困難,需得從長計議。」上輩子嘉悅倒是什麼都沒做,大抵是安度一生。
這輩子……
「先去公主府吧,看看柳雲嵐有什麼可說的。」
兩人打整好行裝出門沒有選擇馬車,而是走了隱蔽的小路,趕往公主府。
側門而入,嘉悅親自來接。
「你們……」嘉悅有話要說,出口之時又有所猶豫。
「細蕊不知哥哥嫂嫂有什麼謀算,亦不知今日有何事發生,還望莫把我牽扯進去。」容細蕊低嘆一聲:「柳雲嵐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知你們與他又有什麼牽扯。」聽起來,她似乎是什麼都不知道。
「若是真牽扯到我,我可是不認得。」
「兄長近日也少上我門來,免得李皇后又在父皇面前說我的壞話。」
洛雲升自覺打擾,點頭稱是,容淵卻沒他那麼好說話,兄妹之間說話沒那麼生疏:「哦?阿蕊的慈濟院是找到下個天天給你送錢的冤大頭了?」反正現在這個,大抵姓容名淵。
容細蕊臉色一變,嬌俏地瞪容淵一眼,氣勢弱下來,小聲埋怨:「慈濟院明明也是為你行善積德,還說我呢……兄長明明知道我的立場若不中立,頃刻便有性命之憂,這些年我連盛京城都不敢長住,你捨得斷了我的後路?」
容淵低笑一聲,揚了揚下顎:「柳雲嵐在哪兒?」
容細蕊伸手一指:「側廳,我帶你們過去。」
其實到公主府來的人是柳雲嵐而不是江爻便能傳達出些信息,譬如江爻從懸崖上翻下去就算不死也必定受傷,所以來的人,只能是柳雲嵐。
雲嵐君。
洛雲升遠遠看見那人坐在高背椅上,面色素白,不怒不笑,仿若一尊神像立在廳中無喜無悲,給人一種他心已死,只有軀殼還勉強活著的怪異感。
與容淵對視一眼,洛雲升念著前緣,先行走進廳中,「雲嵐君。」
柳雲嵐聽見人聲站起,朝洛雲升的方向一拜:「見過王爺、公主、王妃。」
洛雲升避開半步,容淵隨意擺了擺手,容細蕊緩步走入廳內,選了個離柳雲嵐不遠不近的位置,剛要坐下,似是忽地想起什麼,轉身又走出了大廳,與容淵擦肩而過時,道:「我去看看晴兒,若有事叫她讓兄長你自己的侍衛到我院裡來尋。」
如此主動地主動避嫌,至少從洛雲升和容淵的角度來看,她著實不想知道他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