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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潮清本意不是想偷聽別人的談話,只是一來他現在人就在大廳,不可避免的都會聽到對方的談話內容。
二來就算他現在突然離開,兩人也會察覺到他的存在,並知曉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不過最重要的迫使白潮清仍舊坐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這是李烏沉在默許著他的旁聽。
畢竟如果李烏沉不想讓他聽到這場對話的話,那麼這位女性可能不會出現在大廳。
白潮清只好豎起耳朵,聽著對方在說著些什麼。
「少將,你一向都這麼冷血無情嗎?伊凡殿下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表兄,你就眼睜睜看著他被皇帝陛下囚禁在冰冷的春夏行宮嗎?」
「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安排,我們無從指摘。」
「不!」伊妮莎高聲叫了起來,像一隻用盡全力只為發出一聲尖叫的鳥,「我們或許無能為力,但是你,你絕對可以改變皇帝陛下的想法。」
即便是不諳政治的白潮清聽到這位女性的說法,也有些不太贊同地皺了皺眉頭。
果然下一刻李烏沉道:「伊妮莎小姐,也許你並不關心政治,但是這樣的話是非常不恰當的。沒有任何人能夠左右皇帝陛下的思想,無論是任何人。」
他的語調還是那麼冷淡,伊妮莎卻被激怒了。
她將包狠狠地砸在李烏沉面前的茶几上,漂亮的鉑金包上的碎鑽磕到堅硬無比的大理石,直接碎成了幾瓣。
其中有一瓣不受控制的朝著伊妮莎的眼睛飛去,李烏沉見狀,迅速起身將她拉開。
那片碎鑽掉落在地板上發出「鐺」地一聲。
李烏沉很快地鬆開了和伊妮莎的衣袖有接觸的手,重新坐了下來。
伊妮莎顯然也意識到了剛才是李烏沉救了她,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語氣卻是沒有剛才那麼凶了。
「少將,我知道這件事情上您受了委屈,可是伊凡殿下也許只是一時糊塗。他平時和我提起您,都是很讚賞您的才幹的。」
李烏沉這時才終於正眼看了下這位伊妮莎小姐——大皇子伊凡的未婚妻。
對方雖然有些愚蠢,但是似乎與她的父兄並不相同。
「不管伊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想要加害於我,我始終遵從皇帝陛下對這件事情的最終判決,我不會去干涉。」
伊妮莎搖搖頭,面帶不解地道:「可是您現在安然無恙不是嗎。這不就是說明伊凡殿下的行為最終並沒有對您產生影響,您仍然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將。可是伊凡殿下他卻被自己的父親囚禁在了春夏行宮裡,您知道這對他意味著什麼嗎?」
伊妮莎越說越激動,可是與她行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李烏沉那張平靜無波的臉。
「您知道的對吧?而且您說不定樂見於此。畢竟您和二皇子關係一向更為親近一些。」
李烏沉終於有些厭煩了,他也知道白潮清醒了過來,他決定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對話。
「伊妮莎小姐,我最近正在休假,如果你今天來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去向皇帝陛下求情,赦免對伊凡的處罰的話,那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伊妮莎的眼睛睜的老大,像是不相信自己這般反覆地哀求之後,居然還有人能夠這麼鐵石心腸的面對自己。
「我需要休息了,你請回吧。」
李烏沉下了逐客令。
伊妮莎那隻攥著鉑金小包的手越發地使力,以至於那個精緻的鉑金包已經被她捏的變形了。
而她剛才由於李烏沉的施救平息下的怒火又噌地冒了上來。
於是伊妮莎開始口不擇言,妄圖說出些什麼話來刺傷對方,好讓對方也像她一樣難受。
「少將,您真是一個虛偽至極的人。不得不說,我真是慶幸當初沒有選擇你。」
李烏沉難得宕機了一下,他聽得懂伊妮莎的話語,但是卻一時間沒有辦法將這些話聯繫到自己和伊妮莎身上。
「一面說著自己不會去干涉皇帝陛下的決定,一面卻在家稱病休假。真該叫皇帝陛下來看看,您現在這副滿面春光的樣子,哪裡看著像是一位受害者?」
一直在綠植另一側的白潮清卻突然站了起來,剛才的那些對話他可以悄悄地聽著,但是現在這位伊妮莎小姐對李烏沉說出這樣中傷的語言,白潮清卻不能熟視無睹。
而且,似乎聽起來她是李烏沉曾經喜歡過的人?
喜歡過的人的傷害豈不是更重,而且對方現在還是大皇子的未婚妻。
這簡直有些狗血八點檔,有一種對李烏沉的憐愛迫使白潮清開了口:「不是這樣的.......烏沉不是這樣的人。」
他的聲音還帶著些發顫的尾調,但是在這間突然安靜下來的大廳里顯得格外地清楚。
伊妮莎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這屋子裡還有別人。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朝著身旁的那一排綠植看去,然後從綠植的空隙里,走出了一個身穿著家居服的青年男性。
自他出現的那一刻起,伊妮莎就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微卷的茶色發絲松鬆軟軟,一雙比自己還要大的茶色眼睛裡倒影著的身影,再看向對方那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像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無一不都在向人展示著對方五官的精緻和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