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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偏偏這樣一個君子,今日差點慘死在惡徒的鐮刀之下,要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他恨不得把這狗東西的下身齊齊斬斷了,以後當一個真真廢物才是最好。

  他趙寶珠,可不是什麼良善人。

  他這般的哥兒才是最最心狠手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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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珠。」

  艾遷還是第一次喚他這麼溫和,他一手攬著趙寶珠的右肩,一手捂住了那雙怒氣沖沖的眼睛。

  艾遷一碰到那熱熱燙燙的眼皮,就感到了掌心底下的哪一絲水汽來,這個小公子還當真為他動了真怒,把自己都給氣哭了。

  「我沒有大礙。」

  趙寶珠聽得又想落淚了,他扯下艾遷的手,轉了個身跟艾遷面對面仔細打量著,一絲一毫也不肯放過,滿眼都是擔憂。

  「信我。」

  艾遷拉住趙寶珠的手掌輕輕一握,又復而鬆開,走到現下依舊止不住血,已然出氣多進氣少的惡霸面前,蹲下仔細看了看,又站起身來對著快要哭暈過去的村長二人搖了搖頭。

  「他對我喊打喊殺,我本是不願救治的。但是感念村長給我家寶珠入了戶籍結了婚書,才願意出手相助,但如今還有兩個問題……」

  「艾神醫您說!您說什麼問題,我們定是不會推辭的。」

  「其一,能保令郎命的藥材我手裡沒有,需得請人快馬加鞭,到鎮上去藥館求,而且這藥有市無價,怕不是要把兩位的棺材本掏空才能尋得來。」艾遷跟平日裡的態度別無二致,就好像剛剛差點慘死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他見村長夫婦點頭如搗蒜,才繼續道,「其二,令郎手裡握著的棍棒卵蛋是再也無望春去吹又生了,只能看先找根麥管插上,以後還能勉強小解,不然恐被尿憋死。」

  周圍村民都臉色發白,誰聽了不害怕。

  這可是自己個兒把自己個兒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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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趙家村里又熱鬧了。

  大家都在繪聲繪色的傳著村長家的惡霸兒子如今成了個公公的稀罕事兒。

  那天是連夜叫了村裡的牛車緊趕慢趕到了鎮上去買藥。

  他們本對著艾遷半信半疑,還請了好幾個鎮上的名醫,誰知道人家個個到了地方看了一眼還沒站定便打道回府,直白些的還問他們需不需要棺木定製,一下可又是把村長夫人給哭昏了過去,到頭來還是艾遷出手相救,雖然成了廢人但好歹保住了一條命,只是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身心受挫,等這惡霸清醒以後,整個人就跟被抽了主心骨一般終日萎靡不振,再也沒有過去那般兇悍樣子了。

  再說村長夫妻,被這討債兒子這一折騰是田屋盡失,房子賣了,田地抵押了,這麼多年攢下來的棺材老本也散盡了,最後是連村長也當不得了,帶著殘廢兒子去投奔遠親了。

  只有那個文靜哥兒留了下來,他終於跟那廢人和離,再無瓜葛。後來重新嫁給了村里一個木匠,這木匠是事發後沒多久從外地趕來的秀才郎君,來了趙家村才轉行干起木工活。聽聞若不是當年那惡徒強占了文靜哥兒,做下了那等不可遮掩的醜事,讓文靜哥兒不得不草草下嫁,怕不是早早跟木匠秀才成了眷侶。好在有情人終成眷屬,雖然好事多磨,到最後也算得償所願佳偶天成。那時趙寶珠還收到文靜哥兒寄來的書信,求他們兩口子給自己滿月的孩子取一個名字呢。

  不過那都是多年後話了,如今趙寶珠還在他那終於不再漏風的破屋裡押著艾遷脫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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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你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趙寶珠這個哥兒竟然扯著艾遷的衣帶不鬆手,一個勁的拉扯。

  「你我都是成了親的人了,我讓你脫個衣服又如何使不得,我也不干旁的事情,你倒是讓我看看。」

  之前惡霸自作自受傷了子孫根,大家都去瞧他的熱鬧,到後面越發忘了艾遷才是起初挨打的人。

  只有趙寶珠還牢牢記得,所以這剛回屋,艾遷不過是去淨個手的功夫,就被趙寶珠給纏上了,哭天搶地要脫了衣服給他看個清楚。

  「我自己就是大夫,我還能不知道我受沒受傷?」

  可趙寶珠完全不聽他這套說辭,依舊不依不饒。

  「醫者不自醫,你怎麼就能知道你半點傷都沒有呢?」趙寶珠如今也不是好搞定的小哥兒了,他仗著艾遷不能拿他怎麼樣,拉住衣帶就不鬆手,「你又不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小哥兒,有什麼難為情的!」

  「行行行,我依你總好?」

  艾遷再次讓步,無可奈何得愁眉緊鎖。

  這個小哥兒真是越養越野,現在簡直成了個潑皮賴子。

  真是煩人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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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寶珠之前吼得厲害,艾遷當真要脫了,卻又開始有幾分羞赧了。

  人可真是奇怪,明明這前一刻還在嚷嚷著讓艾遷不要扭捏,可如今艾遷當真答應了,他又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趙寶珠垂下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耳根卻通紅通紅,燙得嚇人。

  這個庸醫瘦成這樣,定是一身硬骨頭,有什麼看不得的!

  趙寶珠給自己鼓了鼓勁,猛地一抬頭,就把自己嚇了一跳。

  原本皮包骨頭的人這些日子被他好吃好喝養著,竟然還有了幾分線條來了。

  艾遷也不是他想得那般弱不禁風,身上該有的肌肉也沒見少,並不是一副難民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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