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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芄沉默了片刻:「聖人。」

  武垣點頭:「不錯,東西其實不是丟了,是予出去的信物,聖人當日出宮,是為了結交大臣。」

  崔芄微怔。

  其實後來傳出來的風聲他聽到了,屠長蠻說的有鼻子有眼,說是什麼韋家安排的,他當初就感覺不大對勁。當今皇后姓韋,韋家立場已然註定,不可能更改,中宗帝根本不需要再行拉攏,作為中間人介紹安排也有點扯,中宗帝可是天子,日日上朝,何須他人介紹臣子,可惜天家之事不易打聽,越是涉及機密,越是影影綽綽藏的嚴實,現在看來……

  「當時他見的,是許敬宗?」

  「韋家李家都有人在附近,無法確定,」武垣唇角掀起諷刺,「聖人那次心眼留的不錯,當時的確見了這兩家的人,但並不只是這兩家的人,還有個許敬宗。」

  崔芄略嘆:「與虎謀皮,他也是真敢。」

  許敬宗這樣的人,怎是可以重用的?不怕綱紀混亂,無法把控麼?

  武垣沒說話,但神色略有變化,崔芄猜他想到的肯定不止這些,或許還有一些更隱密,之前沒有重視,不易連接成線的線索,沒證據不好說准,但現場對這件事的判斷,應該沒有錯了。

  崔芄:「得要看看許關文身後藏著什麼人了,就順著酒水的帳單查?」

  馮炎都用命提醒了,怎能不用。

  「嗯,我這就吩咐下去,」武垣看過來,「這裡髒亂,夜也還長,你先回去?」

  崔芄點頭:「不必送我。」

  「不行,要的。」

  「嗯?」

  「怕你被妖精勾走,」武垣牽住他的手,把他從烏漆抹黑看不出樣子的房間裡拉出來,「崔郎不知道,如你這般品貌,晚上在平康坊走動,是很危險的。」

  崔芄看著他,笑了:「十三郎不危險?」

  「我也挺危險的,」武垣笑意更深,「崔郎再這般看著我,我可能會忍不住。」

  崔芄低頭踩到實地,聽到不遠處越來越大的動靜,放開武垣的手:「是該走了,再晚,屠長蠻就招架不住了。」

  今晚進出坊門倒不像上回那麼麻煩,武垣的身份擺在那裡,過來就是為了查案,提前打過招呼,坊正知道,且坊里又走了水,城防的人都來了,坊門根本就沒法關,崔芄離開的很順利。

  武垣把人送回家就走了,接下來還有一堆事忙,親親熱熱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崔芄回來也不是沒事做,他翻出一個放在房間深處的箱子,那裡裝著父母的遺物。父母去世的突然,家裡又曾遭過火災,留下的東西並不多,他捨不得放在老家,一直帶在身邊。

  他在想,家裡那場火,是不是與海路圖有關?父母當年為他思考了很多,但海路圖的去向一直是個謎,真的沒有相關的布置麼?

  如果沒有,是他想多了,可如果暗中有安排,悄無聲息的留給了他,他該要怎麼找,找到後該要怎麼做?

  今次御刀郎那邊沖他而來的刺客,他已經放出話去,挑明了這個圖,不管御刀郎心裡怎麼想,信還是不信,一定會考慮這件事,沒準會親自來問一問也說不定。

  那這件事,能否成為扳倒品仙閣的助力?能不能想什麼辦法利用一下?

  崔芄心裡藏著事,思考很多,卻也沒有點燈熬油的熬自己,餓了該吃吃,困了該睡睡,能找到點東西自然最好,找不到,總也還有先前和武垣商量的計劃。

  他相信武垣的效率,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許關文並未發現隱藏在自己身邊的危機,一如既往過日子,出行沒有任何限制,普通又不普通,平凡又不平凡,只是這天回家,被人攔住了。

  來人一身勁裝,身材高大,明顯的武人氣勢,許關文以為是武垣,這些天品仙閣的事沸沸揚揚,別人非常有可能找到他問話,他也早就準備好了:「十三——啊,原來是三郎啊。」

  是左驍衛中郎將李騫。

  李騫很不高興被認成別人,你認錯誰不行,偏偏認成十三郎那狗東西:「幸會。」

  他招呼打的很是敷衍,側過身,露出了方才正在說話的人,品仙閣大掌事范志用。

  掌事還是那個掌事,氣勢卻和上次完全不同,在屠長蠻面前,氣勢不足,面色惶恐,看起來就是個十足十的小人物,慌張不承事,如今卻不同,腰背筆挺,面色無波,眸底內斂,似笑非笑,看得出的聰明睿智,連眼底掩著的都是精明。

  「我等不請自來,許郎莫要介意啊。」

  許關文拱手為禮,面上帶笑:「豈敢豈敢,上回說請范掌事喝酒,竟還沒定下時間,是我的過錯,如今范掌事有空見我,乃是我的榮幸,這擇日不如撞日,不如——」

  「喝酒不急,」范志用手抄在袖子裡,下巴微抬,「我觀許郎面色不怎麼好,眼青唇乾,似是正在為什麼事焦灼難安,預料到某些事要來,準備好了等著,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等的難受,是也不是」

  許關文:「范掌事的意思是——」

  范志用微微一笑:「我用一法,可為許郎解憂,又恐許郎不願意,竟不知該不該說了。」

  「范掌事哪裡的話?你是那人最倚仗的心腹……」

  許關文看看左右,聲音壓下去:「我以前見你的次數不少,可真是沒瞧出來,如此大才,怪不得能在閣里身處要位,你的主意定然是最佳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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