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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立刻縱躍而上,奔向走水的方向。

  與此同時,崔芄和武垣也看到了火光。

  短暫觸及心靈的話還沒有聊完,一個擁抱甚至未能深入,崔芄還沒來得及看到武垣的眼,可火光這麼近,明顯在同一個坊……那還等什麼?

  「去看看?」

  「先過去?」

  二人異口同聲,直接去往著火的方向。

  武垣甚至很是『心急』,半路抱起崔芄,運上了輕功。

  然而氣氛很難輕鬆的起來,他很快看清楚了著火地點:「是馮家。」

  「馮家?」崔芄立刻領悟,「柳印的好友,馮炎?你不是說他喝醉了酒……」

  昏睡不醒,連話都沒法問?

  武垣眯了眼:「或許該醒了。」

  兩人剛到地方,屠長蠻就衝過來了,根本沒時間說自己遇到的那點事,直接告訴他們,這燒的就是馮炎家,死的就是馮炎!

  「……人不但酒醒了,起來了,還把遺書都寫好了,扔到院子外頭,放火燒了房子,說是對不起柳印,這輩子對不起太多人,沒臉再活著了……」

  看起來就是自殺!

  武垣:「不是有人盯著?」

  屠長蠻:「可他一直在睡啊,總不好一直坐在屋子裡乾等,而且剛剛外面有動靜,像是有人偷偷過來要幹什麼事,咱們的人出來警戒,還真看到個人影,追了兩步,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都沒到一盞茶,誰知這姓馮的突然酒醒,突然留遺書自殺呢!」

  不大對勁。

  崔芄看向屠長蠻:「你說他在遺書里說對不起柳印?害死了他?」

  「喏,你自己看,」屠長蠻把一張紙遞給他,「這還是我從李騫那倒霉蛋手裡搶過來的,搶完了才知道,這遺書並不是唯獨一份,馮炎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寫了遺書,怕放火燒的太厲害全燒沒了,寫了好幾份,從院子裡揚出來的……」

  要不是天太黑,早能被人發現,他和李騫也不至於搶的頭破血流。

  不過李騫肯定是比他更不爽的,還跟他這個瞧不上的人打架使勁搶,結果發現來的早的人能人手一份,根本沒必要。

  武垣就著崔芄的手看了幾眼,他查過馮炎,認識他的字跡:「的確是他親筆所書。」

  崔芄:「而且很像自殺。」

  一個人的字跡很能代表寫字時的心情,這張遺書落筆猶豫,力道不均,狀態反覆,還有低落的疑似眼淚的水痕,的確很像自殺前的狀態,墨漬也很新,都能對得上。

  畏罪自殺幾個字,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

  「可柳印的服毒行為是自願,我們可能需要找一個約他去的人,但不能算絕對的兇手,」中間有太多空間可以操作,反正沒親手殺人,崔芄覺得很不對勁,「為什麼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兇手?」

  還畏罪自殺了?

  武垣眸底微寒,聲音諷刺:「當然是別人認為這裡應該有一個兇手,好順理成章的滅口,順便定性結案,形成閉環,再也不用查了。」

  火燒的很大,來人多,撲下去的也很快,防止有所損毀,但也不至於全部燒光,屠長蠻看了看,問:「稍微有點亂,可要進去看看?」

  崔芄看向武垣,沒說話,但武垣懂,武垣便又看了屠長蠻一眼。

  屠長蠻:「懂,我在外頭望風,你倆悄悄搞。」

  崔芄:……

  搞什麼搞,說的那麼難聽,他無語的看了武垣一眼,就是你們內衛的素質。

  武垣低笑,拉著他進了房子,小心避開危險之處:「這裡其實不算馮炎正經的家,他在平康坊外,有更好的宅子,此處只是為上工方便買的,忙碌時可做歇息。」

  「好像並不小?感覺似乎比柳家的大,」崔芄思忖,「可見賺的不少,比柳印多的多。」

  房子裡很多東西燒掉了,但能看得出大概格局,的確是方便臨時休息落腳的地方,沒什麼重要物品,真正的重要物品,也不會放在這裡。

  屍體在書房的位置,這裡也是起火點,燒的比別的地方更嚴重,但屍體的表現很奇怪,一般活活燒死的屍體,身體是蜷曲的,鼻腔口腔有很明顯的煙塵,這具屍體確實直挺挺躺著,沒有一點掙扎表現,太明顯了,根本不是自焚而死,是死後才燒成了這樣。

  這麼明顯,根本不用崔芄提醒,武垣也能看出來:「不是自殺?」

  「倒也未必,」崔芄仔細觀察屍體周圍,尤其他的手,附近地面,桌面上的東西,「遺書是他自己寫的,時間對得上,就在剛剛不久,情緒里的緊張也很飽滿,他的確是要死的,但好像預想了一下,忍受不了活活燒死的苦,就先服了點什麼東西?」

  比如品仙閣的毒,作為內部人員,馮炎想要弄到點死亡過程不痛苦的毒,似乎並不難。

  「但他倒了酒在自己身上,」崔芄指著被燒毀更加嚴重的下肢部分,「這是助燃劑,他原本不需要這麼急切,反正服了毒沒一會兒就要死,為什麼要燒自己的身體?」

  這不是多此一舉?

  武垣:「或許,他對柳印是真的心存愧疚。」

  而柳印好酒。

  他很快從房間裡找到一枚銀珠,雕工極其特別,正好他認識:「這是坊內東北邊緣一家小賭坊的上籌,每月只有十五會放出這種高端賭籌,且須得整晚在那裡玩,不下賭桌,才能兌到,非常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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