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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緻,昂貴。

  且射箭的人準頭很好,力道也強,箭在他腳尖前入土三分,壓迫感十足。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花仆,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保護?是他自己很重要,還是背後的人不想被窺探?

  崔芄睫羽微顫,緩緩閉上眼,深深呼吸。

  他找的方向沒錯……就是與這個人有關!

  機不可失,錯過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他人警示在前,再往前走,勢必會有性命之憂,去,還是不去?

  崔芄睜眸,眼底一片暗色。

  他已然活得夠久了。

  他已經學好了本事,通曉了世事,結交過友人,遊歷過山河,也已親侍祖母天年,親手送別了她,到現在了無遺憾,也無牽累,賭一次而已,為何不行?

  死……便死了!也不一定真的是他死!

  前方車馬漸漸走遠,崔芄快速觀察了下四周環境,迅速往前跑,借著高牆視角遮掩,竟躲過了連續射過來的三支箭……

  讓他看到點東西!一點點就行!

  然而隱在暗處的弓箭手本領高強,他會轉換位置,弓箭手也會,且他不會武功,就算看到了什麼機會,速度上要慢很多,弓箭手拿捏他簡直不在話下。

  「篤篤篤篤篤——」

  一排五支箭,整整齊齊列在腳邊,封鎖了他的路。

  光天化日,對方暫時沒有殺人的意思,可見是不想事情鬧大,但若他再繼續,可就難說了。

  崔芄嘴唇緊緊抿起。

  今天就只能這樣了麼?

  他很少有衝動的時候,但今天好像冷靜不下來,追了這麼多年的線索,始終飄渺無著,而今終於有點痕跡,他執拗地想要看到點什麼。

  當然不會只能這樣!

  他抬腳繼續往前沖——

  「你瘋了!」 突然一道身影旋近,摟住他的腰,帶著他旋身,轉進牆角陰影,「不要命了!」

  正是武垣。

  崔芄兩眼直勾勾盯著遠處馬車:「不要管我,去抓他們!」

  武垣五感超絕,已經發現改換位置潛藏過來的弓箭手,抱著崔芄一個縱躍,躍進一條暗巷:「你現在很危險。」

  崔芄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我說,不要管我,去抓他們。」

  神情平靜,聲音平靜,墨黑瞳眸里暗色浮沉,滿是執拗。

  真瘋。

  武垣眯了眼梢。

  側頭遠望,耳朵微動,他快速判斷出弓箭手的位置,帶著崔芄轉向暗處,把人按在一個偏僻的犄角旮旯里:「等著。」

  迅速踩上牆頭,離開。

  崔芄安靜的蹲在牆邊,等著。

  馬車已經走遠,弓箭手也沒再出現,可能是認出了武垣,不願跟他對上,也可能警惕心更強,防衛重點不再是突然冒出來的誰,而是幫助馬車撤離,或隱藏關鍵的東西。

  這個時間無比煎熬。

  崔芄不知道等了多久,可能時間並不長,可他就覺得很久,久到像一輩子那麼長。

  終於,武垣回來了。

  崔芄騰的站起,因為蹲太久忘了,腳有點麻,不得不扶住牆:「怎麼樣了?」

  武垣看著他,沒說話。

  崔芄一怔,閉了閉眼,聲音艱澀:「查不到,對麼?」

  武垣過來,扶住了他。

  「我站的住。」

  崔芄推開他的手:「我早該想到的……該轉移的東西,早轉移了吧?故布迷陣之事,亦非多餘,而是想要將窺探視線引向別處……」

  武垣嘆氣,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那個宅子的人,早在三日前就搬走了,便是那個宅子,也統共沒住幾日,一應重要東西也跟著搬走了,今日只是些雜物,弓箭手剛才故意出現,針對於你,大概是覺得你很鬼祟,有疑,他想試試你的目的。」

  不管崔芄拼不拼,結果都是一樣,想要知道的信息或證據,全部得不到。

  崔芄顯然也想明白了,手捏成拳,肉眼可見的不甘心。

  「我雖不知你在找什麼,這些人與你有什麼意義,」武垣拿出剛剛弓箭手射出過的羽箭,「但這個,我認識。」

  崔芄震動:「你認識?」

  武垣眉頭微皺:「你這是什麼表情?幫你還不高興了?」

  跟看仇人似的,沒良心。

  崔芄閉了閉眼:「對不起,我只是情緒有點激動,非針對你。」

  過去這些天,武垣見過聰明的崔郎,低調的崔郎,沉穩的崔郎,各種各樣的崔郎,這個人看著不合群,實則有自己的堅持和小脾氣,可骨子裡大氣,從未真正生過氣,或真正示弱,可今天紅著眼角,白著臉,像個小可憐。

  武垣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說話調侃開玩笑逗他,只是解了身上的披風下來,給他披上:「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行賄暗路?」

  「記得,方式多種多樣。」

  崔芄垂眸,拉好衣服,點了點頭:「我也是從楊家問到了花仆,想到了這個點,花植很特殊,時節性稀缺性觀賞性都很特殊,還是消耗品,是極易有高溢價還不讓人懷疑的品類,若要混進這些行賄手段里,非常好操作,若能比價叫拍,則更容易產生風潮,非常可疑……才過來追蹤的。」

  武垣盯著他:「是麼?」

  他一個字都不信。

  崔芄不管他信不信,反正自己給出了解釋,急急問他:「這支羽箭,十三郎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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