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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長蠻有點懵,這……這兩個人表情是不是突然變了?他說了什麼關竅麼?連夜出城忙這些,腦子都木了,他想不到。

  但話還是要回的,他按著那兄弟問了好多,但凡經歷過的細節,那兄弟都說了。

  「好像的確是不經意的一提,」他先回答武垣,「似乎抱怨灼娘子沒按約定添妝,但現在想,好像是周家故意這樣說的,只是當時沒人關注這些細節。」

  他又看崔芄:「說灼娘子開朗大方還聰明啊,從不畏難,什麼事到了她面前不用害怕,還善良熱情,有恩必報,跟周家小娘子感情那麼好,就是因為她生病的時候,周家小娘子救過她,所以才必須要親選長安風物為她添妝……」

  說著說著,屠長蠻懂了。

  為什麼約定了寫信卻沒有,那麼重要的添妝也沒有下文,灼娘子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灼娘子……出事了?」

  那時候就出事了?

  崔芄:「周家當年應該就有懷疑,此舉為試探,你可親去路州追查,或許他們的試探並不止這一次,比如打聽到長安來,灼娘子的家……」

  武垣:「周家按下不再提,這些年再無動靜,要麼是看到事已成舟,無法挽回,要麼,是他們本就知道灼娘子家中情況,有個『灼娘子』幫忙照顧老娘幼弟,本就是灼娘子心愿。」

  屠長蠻雙眼放光:「我現在就去!」

  「等等——」

  崔芄叫住屠長蠻:「請兵曹著重留意灼娘子身體狀況,病況如何,有沒有受過什麼大的傷,在身上留下什麼痕跡,比如骨折之類,分別多久痊癒。」

  武垣:「坐輛馬車去。」

  屠長蠻感動:「中郎將如此體恤,手下必赴湯蹈火——」

  武垣:「路上睡覺,醒來正好幹活,不耽誤。」

  屠長蠻:……

  他還是走快點吧。

  人走後,崔芄和武垣視線對上,異口同聲。

  「銀簪子。」

  「雛菊。」

  放在手邊總是把玩,刻著蜻蜓紋路的舊物,種在窗前,隨時都能看到的雛菊,『灼娘子』懷念的是什麼,追思的是什麼,緬懷的是誰?

  床下箱子的紙紮舊物是為康氏做的特殊準備,銀簪子和雛菊確實很早之前就有的。

  「還有和康氏彆扭奇怪的相處方式。」

  女人敏感多思,性格不同,與人相處方式也就不同,但康氏母女明顯不太一樣。

  「——康氏知道這個女兒不是原本的女兒。」

  她雖眼睛半瞎,女兒又是走了多年之後再回來的,年少期間成長面貌身形發生巨大變化,她還是發現了,她內心大概有很多掙扎,比如從害怕警惕到無奈愧疚,情緒很複雜,悲哭的一聲『灼娘』,融入了太多太多東西。

  「姜年卻並不知道。」

  姐姐走時他太小,根本沒記事,他認識的,只是回來後孝敬母親照顧家,悉心教養他的姐姐。

  所以現在有個問題。

  「若灼娘子已經死了十年——」

  「現在死的那個灼娘子是誰?」

  崔芄和武垣對視一眼,思路一致:「去姜宅!」

  去姜宅,有些事就很微妙了。

  因入殮一事,姜家對崔芄觀感很好,武垣包括整個內衛組織,民間都不是很喜歡,畏懼少話是常態,想在姜宅獲得更多東西,威壓比起懷柔,效果顯然不一樣。

  崔芄微微理袖,自然而然走在了前面。

  武垣默了一下,無聲跟上。

  崔芄:「我說話時,你不得有異議,我讓你動,你不准不動,我不允你上前,你不許擅自行動——」

  武垣:「沒這規矩。」

  「現在有了。」

  崔芄側頭,彎眸含笑,灼灼燦燦,如春日入懷,冬日可愛。

  武垣:……

  美人都是這麼記仇的麼?

  第14章 你摸我手了

  姜宅。

  康氏母子已為灼娘子大殮,遺體納棺,留蓋未蓋,與世間,與親人做最後的告別。

  崔芄上前拈香,問了出殯日子,言說要備路祭,康氏淚眼婆娑,悲不能抑,連聲道謝,在崔芄關切過案情進展,遺憾小殮那日時間有限,未能找到更多痕跡證據幫忙時,康氏直接命兒子叫管家過來,言家中所有地方,沒崔先生去不得的。

  「……小女之事,先生襄助良多,我與犬子不知如何報答才好,今便厚了臉皮,求先生再為襄助,先生大才,心善悲憫,此番若再能有助,乃是小女運道,若不能,也請先生莫要自責,也……是小女的命。」

  康氏眼瞳無法聚焦,可見哭了幾日,眼疾越發嚴重,話說的哽咽又小心,想求崔芄幫忙,又擔心給崔芄帶來負擔,卑微極了。

  崔芄知其哀痛,安慰幾句,道會盡力,便隨管家離開了。

  武垣收斂渾身氣勢,無言隨行,直到四周無人,才走回崔芄身邊:「崔郎好生能幹啊。」

  「客氣,」崔芄微笑,「十三郎也很乖。」

  乖?

  多少年沒人用這個字……不,從來沒人誇過他乖。

  「你膽子真的很大——」

  「姜宅不小,敢不敢比不一比?」

  「跟我比?」武垣看著站在廡廊,衣角隨風擺盪,裹出更為細瘦腰肢的崔芄,「你確定?」

  今次查找範圍很大,是整個姜宅,所有灼娘子的痕跡,所有用物,屠長蠻從好兄弟那裡截來了周家送還的灼娘子遺物,剛好搜出來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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