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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東基地短期內的劇變,出去後再沒回來的兄弟,還有被感染後也得不到救援的傷員們。

  讓他們心生疑惑,也不敢再對合東全心全意地賣力了。

  鑽進大門內,所有的光源全部消失。

  時黎知在黑暗中適應了好半天,等能看清點路後才慢慢往前走。

  危莉在周圍摸索了半天,她小聲抱怨:「這裡比學校好多了。」

  「我前天去看了,那都是一群死孩子,誰家的孩子不哭不鬧,不說話還不吃飯的?」

  不哭不鬧還能解釋,不吃飯的,除非他們已經變成了怪物。

  怪物不需要吃飯,不需要喝水就能活著。

  「多說無益,我們保存體力,往前走吧。」時黎知的腦中很混亂。

  他用力地蹭了蹭臉頰,把眼眶中的淚意蹭沒了。

  現在不是哭喪的時候。

  上次他跟秦烏在這裡走了快兩個小時才到頭,他們要儘快走到盡頭去。

  不然追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了,在這條單向通道里,那還不是一捉一個準。

  先躲進有「秦歐」的那個房間裡,「秦歐」不會傷害他們。

  在房間內其他的怪物身上,時黎知也沒感受到惡意。

  「行,走。」危莉也不廢話。

  幾個人沉默地埋頭前進。

  躲進房間時時黎知腿都走軟了,他關上門,鎖好鎖扣,脊背貼著門板滑到地面上大口喘氣。

  呼吸間都是怪物身上的腐臭味他也不在乎。

  粗壯的欄杆擋住了怪物,他們在牢籠中起身,睜著大大的綠眼睛緩慢地移動到欄杆邊盯著時黎知看。

  還有的在危莉,只有汪新沒有吸引怪物的視線。

  這些怪物比上回看到的時候變異程度更深了。

  裸露的皮膚上覆蓋了一層膠質的透明薄膜,在亮白的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好似馬上就會蛻皮一般。

  休息了一會兒,時黎知在身上摸索一番,找出之前用完後塞進兜里的水果刀。

  「黎知,你幹啥?」危莉嚇了一跳,她看見時黎知拔出水果刀要割自己的手。

  瓷白的手臂上還有沒好全的疤痕。

  「沒事的,我只是確認一下。」時黎知目光柔和地看向牢籠中緊盯著他的怪物。

  一個長相已經不像人的人類。

  他果斷地割開一條傷口,大膽地將手伸進牢籠內。

  怪物小聲吼叫,反而後退了一步,過了一會兒它又湊過來看不斷從時黎明手臂上滑落的鮮血。

  危莉走過來狠狠盯著怪物,拔出腰間的槍對準怪物,怪物朝她嘶吼兩聲,倒是沒有再後退。

  藉此機會,時黎知用刀鋒沾了還溫熱的鮮血,抹在怪物身上。

  汪新眼神微動,他抱住精神緊繃的危莉,無聲地安撫她。

  等血液自動乾涸,時黎知收回了手,大部分血液都被他塗在了怪物身上。

  現在的怪物看起來就是一個血人,有種詭異的滑稽。

  很快,神奇的一幕出現,怪物身上亮晶晶的皮真的蛻了下來,碎屑一般掉落在牢籠內。

  它更像個人了,除了不會說話,眼睛是不似常人的深綠色。

  「啊…啊。」怪物嘴裡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沖時黎知比劃兩下。

  沒人能看懂它在表達什麼,那怪物見他們不明白,面朝走廊深處站立。

  其他牢籠里的怪物也跟著轉了方向。

  房間深處有東西。

  不是「秦歐」嗎?時黎知捂住痛到麻木的手臂,朝漆黑的走廊深處看去。

  燈是上次「秦歐」弄壞的,合東基地一直沒讓人修。

  不過,綜合考慮,時黎知覺得他們應該是不敢來修。

  長方體大樓內可怕的可不止是怪物,還有令人發毛的詭異布局。

  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設計。

  「黎知,要去深處嗎?」危莉比時黎知還積極,看起來是在問他要不要去,實際上已經往前走了好幾步了。

  汪新寸步不離地跟在危莉身後,無時無刻都像個為孩子操心的老父親。

  「汪新,你跟危莉姐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嗎?」

  時黎知深呼吸兩口氣才跟著他們往前走。

  不是害怕,純粹是路途太長,對他的體力很不友好。

  「嗯。」汪新不自覺摸向長匕首,目光定在危莉身上,「孤兒院。」

  他們從孤兒院就在一起了,後面汪新被人領養,那戶人拿了國家補償金後對汪新不聞不問。

  過兩年又把汪新送回了孤兒院,他身上穿的還是被兩年前被接走時買回來的新衣服。

  現在已經破舊不堪,袖子褲腳都短了一大截。

  大冬天的,十來歲的小孩手腳凍得通紅。

  有個護工不忍心,揀了些孩子穿不了的舊衣服給他做了兩件「新衣」。

  那是危莉的媽媽。

  不過在危莉五歲的時候車禍去世了,後面危莉也被迫住在了孤兒院。

  兩人從小相依為命長大,誰也離不開誰。

  刀柄上的梔子花是危莉刻了兩個月才刻好的,匕首換過很多次,但汪新從沒換過刀柄。

  「裡面好臭。」危莉放慢了速度,前面沒有燈。

  景物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晰,時黎知驚嘆於,這條走廊很長,邊上的牢籠居然都是滿的。

  越往裡,對怪物的束縛也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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