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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黎知絮絮叨叨了一路,嘴都講幹了,對方也沒有回覆他一句的意思。

  「幸好你沒事,合東基地也是個不錯的歸宿,不記得我了也沒關係。」

  不,有關係,時黎知在心裡給反對投了一票。

  他又說了很多從江平逃出來以後的事情。

  包括他加入特戰隊、參與了攻陷江平的任務、現在又無意中得知了合東的金色蝴蝶計劃。

  「你是怎麼知道的?」蔡永星終於有了反應,他停住腳步,轉身冷冷地看向身後陌生的漂亮男生。

  這個人是怎麼知道合東基地的進化計劃的?要不要乾脆殺了他滅口。

  所有阻攔計劃實施的人都要死。

  兩雙眼睛在黑夜裡對視,一雙眼裡含著信誓旦旦的篤定,另一雙則是死氣沉沉,殺意畢露。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我的合東朋友告訴我的。」時黎知攤手,他得人畜無害。

  半年足以讓他從梔子花變成堅韌帶刺的玫瑰。

  展露在外的自信不像裝出來的,蔡永星思索良久,最終選擇暫時不殺掉他。

  「注意你的言行。」蔡永星變成了一板一眼的殺人武器,他的嚴厲除了規定,再沒有別的東西。

  等他轉身繼續大步往前走,時黎知背起手,沖身後比了個ok。

  主要是怕危莉控制不住槍,等會兒怕是要打草驚蛇。

  他還是不夠了解危莉,危莉在關鍵時刻還是可以沉得住氣,但是她覺得隊長比她更容易擦槍走火。

  剛才要是那個寸頭男離時黎知再近一點,或者抽出腰間的刀,他現在多半已經被隊長槍斃了。

  教堂看樣子是修建在了偏僻無人之地,一路上穿過了很多條小路,拐過了很多彎。

  有心想要記住行走的路線,但夜色濃墨,道路曲折,時黎知最後放棄了。

  背後沒有一點動靜,時黎知不敢回頭看,怕被蔡永星察覺到。

  憑藉直覺,他相信秦烏跟危莉姐沒有跟丟。

  說是帶路,蔡永星真就把他放在教堂門口便走了。

  尖頂的哥特風建築,跟基督教堂跟相像,頂上三角區掛上了一隻巨大的金色蝴蝶。

  夜色也擋不住它的光芒。

  「很壯觀對不對?」雙開門「吱呀」一聲從內拉開。

  門內站著一位中山裝老師,他戴了黑色面具,看不清樣貌。

  從說話方式可以判斷,就是通訊器對面的那個人。

  「還行。」時黎知收回視線,看向中山裝,他毫不畏懼地走近兩步,偏頭看了眼教堂內部,「不打算邀請我進去坐坐嗎?」

  裡面還有個人質,時黎知只能想到雷容銘,但是雷容銘跟秦烏明顯更熟。

  用來威脅秦烏更適合吧。

  「不急,我們就在門口聊聊不好嗎?」中山裝還跟他槓上了,時黎知奇怪地瞅他一眼。

  任由他沒個定性地變來變去。

  「我來跟你講個故事吧。」中山裝合上身後的門,落了鎖,將鑰匙揣進口袋。

  吹了聲婉轉的口哨,他靠在門上,在門的咣當碰撞聲中開口:

  「末日之前,研究學院內部發生了暴動,研究學者們的意見不和,他們為了各自的觀點據理力爭,最後打得頭破血流。」

  這些跟末日有什麼關係?時黎知感受著手掌一點點變涼,活動手指頭讓它不要太僵硬。

  「接著,從口角之爭變成了武裝爭執,別的領域也過來摻上一腳,有人主張乾脆大家都別活,於是污水開始排放,污染正式開始。」

  「起初,他們都沒想到報應會來的如此之快,不到半年,從沿海開始淪陷,所有的研究學者都死了。」

  「救援基地也是這個時候開始成立的。」

  他講到這裡,拍拍手,朝時黎知招招手,讓他走近點:「你隔那麼遠,我說話太費勁了,靠近點,我給你講剩下的。」

  這是個無趣的故事,時黎知對後續並不感興趣,他知道後來就演變成了基地之間互相防備的局面。

  可是他的腿不受控制,他的腦子裡在不斷地重複「快過去、快過去,到他的身邊去」。

  這是個精神類的異能者,商醫生主要是精神療愈,跟商醫生聊天會很放鬆。

  並不會讓人感覺有入侵大腦的牴觸,時黎知的精神在被人控制,他的身體發出抗議。

  脊背很酸,腿僵在原地成了一塊磐石,胃部不適地蠕動,他乾嘔了兩聲,

  「咦?這樣都不過來嗎?」中山裝思忖片刻。

  山不就他,他可以去就山啊。

  近距離欣賞了一會兒漂亮少年眼眶紅紅的模樣,他變態地笑了兩聲。

  笑音效卡在了喉嚨里,被一發槍聲取代。

  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胸口,指縫中流出汨汨鮮血,粘濕了地上的鵝卵石。

  時黎知從渾身僵硬的狀態中緩過來,軟著腿後退兩步,他的鞋面上也留下了幾滴鮮紅的血液。

  反胃的感覺又捲土重來,他扶住教堂門口的柱子大口喘氣,鼻腔里混雜著草地的清香與血液的腥味。

  是秦烏?

  破風聲再度傳來,時黎知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速度可以這麼快。

  他撲過去推開了弓腰的中山裝,是秦烏開的槍嗎?失去理智的兩次開槍讓時黎知不敢確定。

  他們倆一塊摔了出去,時黎知倒在中山裝身邊,肩胛骨在鵝卵石上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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