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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我沒事…把警報撤了吧。」出乎意料的,醫生給了他回應。
不過聲音太過虛浮,還有些顫抖,給人的感覺像是被威脅了。
池雅倔強地握緊警報器:「醫生,你是不是被他要挾了?我不會撤掉警報的!他們馬上就來了。」
「小雅,聽話!」醫生這次很堅決,隨後又軟了語氣,「我年紀大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多大個事,咱們醫院哪有那麼容易被人入侵啊,聽話,把警報撤了。」
「醫生……」池雅還想說什麼,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門內站著完好無損的醫生,捂著腰,臉色有些蒼白。
還真沒被人威脅,池雅只好撤掉了警報,不過作戰隊已經到一樓了。
弄清楚情況後訓了池雅幾句,懶散地又乘坐電梯上樓了。
「那醫生,您好好休息,我繼續去值班了。」池雅被訓得鬱悶,也沒了繼續探究的心思。
離開時嘴裡還嘀咕著,辦公室里咋不開燈啊,這怎麼看得清路。
關上辦公室的門,醫生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身體抖得跟篩糠一般。
「他們都…都走了,你快把槍拿開!」
後半句直接變調,時黎知瞥了他抖得握不成拳的手。
想了想,收回抵在他腰上的手槍,反手砸向他的脖頸一側,將醫生砸暈過去。
低頭打量自己的衣著,慶幸:
「幸好穿的是江平的防護服。」
第二十四章 感覺怎麼樣?
出於人道主義,時黎知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醫生拖到牆角邊。
接著打開辦公室里的燈,借著明亮的燈光將檯面上所有的文件資料都翻了一遍。
還真讓他在亂糟糟的文件里翻出幾張有用的。
這也是幾張複印件,印章是複印過後的灰暗顏色。
前面兩張寫著每一支血液的化驗結果,沒有異常。
每一個學生都是健康的,化驗他們的血液沒得到任何有用的結果,但是——
從第三張開始,變成了用這些血液做實驗的記錄。
將從怪物身上的抽取的血液注射到學生的血液樣本中,學生的血液很快被感染變質。
將兩者的血液放在同一密閉空間中,正常血液也會很快被感染。
越往下看,時黎知的心越冷,他神色凝重地翻到下一頁,也是最後一頁。
上面說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拿學生的身體做實驗……
用怪物的血來感染學生,意志最堅韌的學生撐了十分鐘。
這不就是變相的人體實驗嗎?時黎知拿著文件的雙手逐漸變得冰涼。
他在極致的恐慌中分出一絲心神思考,突然想到,名單呢?肯定有實驗者的名單吧?
在醫生的辦公桌上又找了一遍,從抽屜最深處扒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張。
上面寫著一堆名字,名字前面是數字標號,有些學生名字後面跟著個「」,這些人里,看名字多半是男生。
對勾的後面還標記了時間:十分鐘,一分鐘,四分鐘……
那些對勾像是給他們畫上的死亡記好,剛才粗略瞟的那一眼,時黎知恍惚看見有好幾個自己認識的人。
眼眶發熱,鼻子猛地一酸,他趕緊低頭,匆忙疊好幾張紙揣進外套的口袋,根本不敢仔細確認。
視線朦朧中,路過昏迷中的醫生,時黎知憋著氣,沒忍住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清脆一聲響後,醫生的身體歪向一旁。
一巴掌尤不解氣,但是時黎知不能浪費時間,輕手輕腳地出門乘電梯上了樓。
不過,這回他沒那麼好運氣了,下了電梯剛走兩步,迎面撞上來巡查的護士。
「你是哪個房的病人?怎麼這個點還在外面?」聲音很熟悉,清脆悅耳。
但時黎知只覺得頭疼,下意識後退一步,抬頭看向面前的護士。
同樣穿著江平的黑色防護服,裡面還戴了口罩,只能隱約看清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睛。
剛才在一樓隔著門板聽聲音還感受不到。
現在面對面對峙,時黎知才發覺這個被喚作小雅的護士身上的攻擊性很強。
「我出來…找廁所。」時黎知慶幸自己在上樓之前就收好了手電筒,也慶幸秦烏的外套口袋足夠大。
走廊里唯一的光源便是池雅手中的電筒,她疑惑的目光上下掃視黑暗中的少年。
個子挺高的,就是太瘦了,臉色也不太好,這張臉很陌生。
她在記憶中搜尋了一圈,恍惚想起前半夜似乎臨時來了個柳山基地的病人。
「你是柳山基地的人吧?」池雅看著對面的少年輕輕點了頭,鬆了口氣,「早說嘛,我們醫院的衛生間不太好找,我帶你去吧。」
說著,她打著手電走在前面,照得前面的路都亮堂堂的,時黎知也鬆了口氣。
心底里隱約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護士,因為他就是那個闖入了醫生辦公室的入侵者。
象徵性解決完生理問題,池雅又盡職盡責地把時黎知送回他的病房,為他重新裝上呼吸機。
「不用了,我現在沒有不舒服,明天一早我就會出院。」時黎知婉拒了池雅的好意,唇邊勉強扯出個笑容。
「好吧,要是不舒服可以按鈴,也可以拿對講機呼叫護士台,今天晚上是我值班,哦對了,我叫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