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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們住的地方又不遠。」謝安真的很不想應付這種場面,特別是這幾天,她覺得與周敬堯呆在一起越來越不自在。
侯爺心頭失落, 周圍幾人也看不見他瞬間冷冽的表情。
「你自己回去,注意不要驚擾其它人。」周敬堯立馬對著福萊吩咐, 拿過馬夫提的油燈後在謝安的身後跟了上去。
兩個人在漆黑的府里穿梭著。心情各異,但都不知道說什麼話。
到了偏門處,門房睜著惺忪的睡眼開門,他並沒有見過侯爺,此刻也不知緊張。
「不要送了,你回去吧。」謝安跨出門檻。
他提著油燈橫在門檻之上,橫在二人之間,昏黃的光,卻照不出她低垂的眉眼下,到底是什麼表情。
感覺仿佛又被拒絕了,門內的人梗塞無言。
謝安不等他回答,轉身飛速走遠。
......
第二天,大家依舊是休假狀態。
謝安昨晚上回去塗了藥膏,早上起來的時候紅疹雖然還沒有完全消退,但基本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了。
蘇巧敏不知道接了什麼任務,人也不在。
難得在親衛所里悠閒下來,她自己去小校場訓練了好長一段時間,嘴裡喊出熱氣,額頭上逐漸布滿了熱汗。
中午的時候回到她和蘇巧敏的房間,洗漱一番出來,卻看到了天上突然飄起小雪。
是星星點點的雪粒,落到地上幾乎看不見。
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謝安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窗邊看著。
往常沒有任務閒下來的時候,除非天氣壞到不能出門,否則巧敏是不會和她就這樣呆在屋子裡的,她總有許多地方要去,即使是在大街小巷閒逛。
謝安雖然沒有這麼多話,但卻是個極捧場的性子。無論好事壞事,只要是需要她,她都不會拒絕。
她所有的拒絕幾乎都用在那個人身上了。
手中的熱茶沒有喝幾口,便飄著幾片茶葉逐漸變冷。
初雪洋洋灑灑,再小的雪粒下了半日午也初具規模的堆積起來。
謝安整理了一下兩個人的屋子,拿著歷代史籍看了一個多時辰。前世的時候她學習挺好的,不過不是因為愛學習,而是迫不得已,不曾想這一世書籍反倒成為了難得的消遣。
直到泛黃書頁上的字不好辨認,她才發覺外面的天馬上要黑了,趕忙去點了燈。
巧敏怎的還不回來?什麼任務,都兩天了。
謝安端著油燈起身去外面,拿回來了一個炭盆。
她行動間開門關門,並沒有聽見,院子裡輕輕落地的腳步聲。
窗戶印出人靈動的剪影,窗外的人沒有靠近,在飄揚的小雪中他手裡拿著東西靜靜的矗立著。
周敬堯沒有告訴任何人,本來是打算今天回來的,如此這般,他好像平白的多出了一日的假期。
一個只有他自己,無所事事的假期。
帶著輾轉了幾個地方的匣子靜靜躺在書房的桌子上,仿佛裝入了主子的忐忑和願望,隨著時間的拉長越發沉重起來。
人有三急,福萊只是去解決了一下他的「急事」,回來就不見了他們爺。
窗外隱隱有風的聲音,謝安疑心雪是不是下大了。
她打開窗子,雪確實下大了,大片大片的,院子裡,有一個人正安靜的矗立在那裡,猶如前世小公園裡高大的雕塑。
他這是做什麼?馬上三十歲的人了,頂著大雪和冷風站在雪地里,是覺得這樣顯得很深情很好玩嗎?
謝安一瞬間有些生氣,她自己都沒發現。只是保持著推窗的動作,冷冷地看著那人。
被發現了。
他終於動作起來,大跨幾步來到了人的面前,站到窗戶的外面,在迴廊下,人終於淋不到雪。
「侯爺這是做什麼。」
「我——」他也知道這是件極蠢的事。
謝安看著他肩膀上的積雪,睫毛上還有星星點點雪粒隨著他眨眼而顫動,她心頭一悸,無來由一陣慌亂,趕人的話脫口而出:「侯爺莫不是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在我的院子做什麼,趕緊回去吧!」
周敬堯聽到這句話心頭又是憋悶,又是生氣,也冷言冷語:「侯府哪裡是爺去不得的地方嗎?爺就喜歡欣賞此處的雪景。」
謝安本來慌亂的心這回鎮定下來了,沉默了許久。
「是,那侯爺慢慢賞雪吧。」
周敬堯說完話後立馬後悔起來,在謝安的身上,他當真是嘗遍了後悔的滋味。
「不是,爺不是這個意思。」
謝安看他一眼,抬手就要將窗戶關上,誰曾想一隻手直直地按住。
「爺錯了,是爺說錯話。」
他軟下來的話語,讓整個人顯得格外可憐。
謝安覺得他大概是淋了這白雪,把腦子也淋空白了吧,竟然會道歉?她也覺得自己大概是有些問題了,竟然會覺得這人的表情帶著可憐。
真是瘋了。
她微微張著嘴,一時間沒說什麼話,兩個人隔窗對峙著,曾經耳鬢廝磨,此刻卻連開口都要斟酌,卻連對視都害怕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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