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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在這裡待了。
謝安決定去給那人說一聲,既然沒她什麼事,她要離開這個克她的地方。
盛京的冬已經很冷了,但在別的地方刺骨的冷風,在這兒卻要舒適很多,讓人微涼中感覺頭腦清醒。
殷紅的臘梅靜靜地散發著香味,無形中卻成了惑人心弦的迷障。
謝安皺眉朝著周敬堯的院子大步行進著,遠遠地似乎聽見枯枝被踩斷的脆響。又走了兩步,她的腳步陡然緩慢下來。
不用走了,那人已經就在前方。
「謝姑娘你這是?」福萊雙手下垂在腹前托著一個匣子,看著走到了他們面前的謝安,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出聲。
周敬堯也看著眼前之人,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有一瞬間忘記自己出來的目的。
她為什麼要在青天白日的時候用這麼大一塊黑布捂住自己的口鼻?懨懨的神色,匆匆的腳步,活像個搶劫慌忙而逃的。
謝安也頓住了,看到二人的眼神,她不自覺摸了摸她臨時自製的「口罩」,可能心理作用吧,懷疑過敏後,她覺得這哪裡是臘梅香,分明是毒氣。
本想到了撤下來,誰知半路遇見了。
「我正想去找你們。」她悶悶的聲音從「口罩」之後傳出,「侯爺現在是準備去哪兒?」
有事沒事?沒事的話正好說一聲,她要走了。
周敬堯還未開口,身後的福萊一副驚喜的表情:「哎,巧啊,爺正準備去找你呢!」這下好,非常好!
笑容還未放下,卻見他們爺轉頭不咸不淡的看他一眼,福萊立刻捂嘴噤聲。
本來就猶猶豫豫,此刻想說的話和想送的東西感覺更不和時宜了,他心中暗嘆一口氣,終於決定放棄剛剛的目的。
謝安看著身前的人,他這般長身玉立的站在殷紅的臘梅旁邊,滿臉的沉靜肅穆,身後的福萊還帶著東西。
「是需要我給元世子送東西過去?」那她正好走了。
卻見那人端著滿身辦正事的模樣,開口道:「不是。」周敬堯停頓了一瞬,既是出來,始終心有不甘,「此處天氣適宜,景致甚好,我一時興起,想邀你共同遊逛。」
謝安手臂上的紅疹起了陣陣的瘙癢,她看到他日漸顯露的野心,卻偏偏要給自己披上羊皮偽裝的模樣,看到他分明懷有目的,卻這般生硬的做個謙謙君子。
黑布蒙面,她控制不住揚起嘴角,竟險些笑出聲來。
周敬堯看著對方似乎帶上笑意的眉眼,心懷疑惑,面上卻絲毫不顯。
然而無論是何原因,謝安都應不了他這拙劣的邀請。
「不了,我聞不得這臘梅香。去找你,是想說,如果你無正事吩咐,我就要先自己回去了。」說著話,她眉頭緊皺,終於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布滿紅疹的後頸。
來不及懷疑是不是推托之詞,周敬堯人已經大跨一步到了她的身旁,俯視而下,看到了她脖頸上的一片狼藉。
「為何不早說!」他厲聲開口,上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要抓撓,先找大夫診斷。」
和諧試探的氛圍被打破,興許是隱隱約約的香氣熏得人頭昏,謝安被他拉著手腕一路走回了院子裡。
找了莊上的大夫來看,症狀並不算嚴重,只是最好不要再聞著臘梅香了。
謝安自己也知道不嚴重,畢竟她都待了整整一天,才發昏發癢。
「既如此,福萊,去備車,我去與母親道別以後馬上回來,啟程回盛京。」福萊還無知無覺地抱著匣子,點頭稱是,他又轉頭對著謝安道:「你等爺一會兒,我們待會兒就走。」
謝安一時無言,有點不習慣這般似乎柔弱要人照顧似的處境,但他不等回答,已經轉身,想到什麼又回頭對著福萊吩咐:「東西給我放到馬車裡。」隨即雷厲風行的出門去。
半個時辰後,本來打算明天啟程的人已經到了馬車上。
車輪咕嚕嚕的轉著,人坐著可以感受到不大但規律的顛簸,她越發覺得自己困頓起來。這次沒有爭執,謝安坐在後面的小塌上,與他中間隔著一張桌子,人不知不覺便靠著車壁睡著了。
這麼久了,他的目光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放在她身上。
這些日子,感受到她逐漸柔和的態度,感受到她在自己面前不覺的放鬆,他的心中每每泛起竊喜,又每每加深忐忑和疑慮。
她不說她要什麼,他也不是那等脾性柔和的謙謙君子,他偽裝,試探,勾引。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她嗎?還是為了自己?
昏睡的人似乎感到紅疹的瘙癢,伸手要去抓撓,身邊卻突然坐過來一人,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謝安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一陣劇烈的震動驚醒的。
睜開眼,馬車奇奇怪怪的往側邊傾斜了一個大坡度,本來坐在她對面的人此時緊挨著坐在她的身邊,手臂穩穩的攬住住她的肩膀。
周敬堯方才眼疾手快,此刻低頭他看著謝安望著他一臉清明,看迫切一切的表情,他也不覺窘迫,只若無其事的放開了手。
「怎麼回事!」他掀開車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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