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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入秋不久就是中秋佳節, 聖上宴請百官。
周敬堯乘著馬車到了宮門外，隨即下車去攙後面的老夫人。
離宴會開場的時間還有一會兒，但大家都來得早, 此時四處停了許多馬車, 大人們不是往常孤身上朝的樣子, 各家前前後後，夫人小姐, 丫鬟奴婢的麻煩了許多, 唯有遠安侯府這處, 看上去頗有些清冷。
元洪毅下了馬車後在一旁等待夫人, 不妨就看見了周敬堯, 他徑直走了過去。
「老夫人安好。」
「哎，這不是洪毅嗎！」老夫人站定後抬眼看人, 很驚喜, 「你與我們倒是巧，前段時日才在金鐘寺見過，如今又碰上了！」有了周敬堯在一旁, 老夫人看元世子那是極其的順眼。
看, 和敬堯一般大的年紀, 人家兒子女兒都有了, 哪像旁邊這個不省心的。
周敬堯和元洪毅對視了一下，可不巧嗎，就是這兒不遇見，待會兒宮裡也得遇見。
說話的這當口，世子夫人已經帶著丫鬟過來了, 兩方見了一下禮，夫人笑著開口道：「夫君與周大人相伴, 正巧我與老夫人可以一道去皇后那邊。」
「那麻煩夫人了。」周敬堯正猶豫要不要先把老夫人送去皇后那邊呢，雖然老夫人肯定不讓他跟著。
女眷自成一隊往後宮皇后處去，周敬堯與元洪毅則去了前殿。
二人到也沒有再繼續金鐘寺的話題，只隨意的先聊著今日朝中政務，進了前殿的時候，離開宴已經沒有多久了。
「皇上駕到——」
太監一聲高唱，七皇子和八皇子在前方領頭，百官從席上起身，一同抬手弓腰行禮。
抬頭，只見一身著明黃，身姿沉穩，表情和藹的中年男子上了首席。
「眾位愛卿平身。」皇帝微笑著面對文武百官，大家收了禮儀，又坐回了席上。
每逢佳節，宮中擺宴是習俗，流程大致也差不多，聖上在上方表了賀辭，大臣們笑著迎合，接下來基本就是歌舞助興了。
周敬堯對這種宴會不是很感興趣，聖上走之前，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規矩安坐，不敢放肆，行至中途，等上方威嚴甚重的天子離席，殿中才開始逐漸有了歡聲笑語，推杯換盞，高談論闊。
周敬堯去敬了從前與父親交好的幾位軍中長輩，回到席上後便自顧的飲酒。
方才才坐了沒一會兒，吏部的官員前來寒暄：「侯爺，并州歸來，難得有機會，今日正逢佳節，下官敬侯爺一杯。」
周敬堯正撐手坐著，聽見此話後抬眼望去，見那吏部舉著杯子滿臉帶笑，隨著坐起身子，飲盡了杯中的酒水。
萬事只要開頭，端著酒杯的手起起落落，宴會過了一段時間，倒是有了些酒意。
首席下方，八皇子燕雲烈處也有官員上前，燕雲烈來者不拒，但餘光卻絲毫不露的看了一下下面被旁人恭維的刑部侍郎，想了一下，與上前來的元洪毅對視點頭。
周敬堯沒有喝太多，稍等一會兒，他還要去皇后那處接老夫人，是以有了酒意後便離席去了殿堂外面透氣。
這殿堂之外有一處賞景的蓮花池，中秋時節，自然也是百花凋零，青草枯萎的時候。但好在今晚天上一輪滿月，明亮的月輝灑下，池面上波光粼粼。
周敬堯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水氣，看著四周房屋樹幹的陰影，方才尚有迷濛的頭腦瞬間清醒，萬籟俱寂中，只聽後方傳來聲音。
「侯爺。」
轉身過去，竟是離了席的八皇子燕雲烈。
「八殿下。」
「聽說前幾日侯爺拒絕了祝堅的相邀？」燕雲烈單刀直入。
月光打在側臉上，讓人半身陷入陰影，周敬堯皺了皺眉頭，以為對方又來相邀：「是，想必緣由祝堅已與殿下說過。」
燕雲烈面色不改，心中卻瞬間閃過狠厲，那個人何德何能，就讓遠安侯府這樣忠誠！他繼續開口：「侯爺何必這樣死守？」
周敬堯並不是死守，他沒有父親與聖上那樣深厚的君臣之義，只是從小被周凌天耳濡目染，遠安侯府一直站在聖上那邊，再加上剛剛回來，與二位皇子了解本就不深，如今又忙著解開當年的疑惑，當真不想參與旁的紛爭。
「殿下又為何非要強求？」周敬堯有些不耐，不答反問的的拋出了問題。
燕雲烈知道遠安侯府不好拉攏，然而，時間不好一拖再拖，他乾脆擺明了自己最近在查探對方的事實：「侯爺這樣明哲保身，不問世事，想必最近是忙於查多年前的侯府舊事吧？」
周敬堯眼神一冷，隨即沉著嗓音開口：「殿下何意？」
「侯爺如今可是有了猜想？何不大膽推測一番？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不知我可不可以幫上忙呢？或許我這邊更加的近水樓台呢？」燕雲烈笑看著對方，意有所值般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圓月，分明是詢問，卻好似志在必得的樣子。
為何，因為他太了解這位天子了！旁人只道他是聖君，燕雲烈卻深知這位天下共主的卑劣。周敬堯或許有了猜疑後反覆躊躇，但是燕雲烈自從派了人監視長公主起，卻幾乎是帶著惡意的將罪名套在了當今聖上，他的父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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