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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院中,除了近身的那幾位,竟然半數不是啞巴便是聾子!
過了三五日,月黑風高之時,避過府里眾人,他們二人尋了機會在府外會面。
原聽朱五鄉下哪些窮親戚說,「那朱五小的時候,瘦瘦小小,長得一副精明相,誰曾想盛京中過了那麼些年好日子回來,竟然膀大腰圓,生生混成老爺相了。」
還有些不滿的,「人家現在可不是老爺麼,自從回來,那還記得我們這些窮親戚啊,家裡有個大事小事,婚喪嫁娶什麼的,哪裡還請的來人哦!」
這屬實不對勁,二人連夜傳信回盛京,這邊則按兵不動繼續觀察。
第 62 章
白天尚有公務, 回到侯府周敬堯才來得及處理自己的事務。
手裡的信件文書一封封看過,直到手中出現了熟悉的字跡。這是謝安寫的,他幾乎一眼便認出來了。從溪郡回來後在并州那些日子, 是二人最和諧的時候, 倘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偶爾會在謝安院子的書房處理事務。
她偶爾在身旁,二人雖互不干擾, 但相陪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 只如今, 卻連見一面都要處心積慮了。
周敬堯輕輕的摩梭了一下手裡的紙張, 凝神讀了下去。
福萊便看見他們爺讀完信後抬起頭, 皺著眉頭一臉凝重的表情,書上的信件被放下, 周敬堯漫步走到了窗前, 看著外面空無一人的庭院。
院中樹影黑漆漆的,正長牙舞爪的伸著枝條。
如今,駙馬與謝望都有蹊蹺, 那張亞並不是第一次隨著父親的部下上戰場, 如何就嚇到當場撤退, 他自己也知道, 遇上戰事,如果進是死,那退也同樣是死。依長公主之言,謝望與駙馬別說勾結,應當視對方為敵才是。若換一下呢?與趙衡勾結的分明是那張亞, 趙衡事後殺人滅口?謝望乃是撞破?或許是被父親譴回盛京報信?
是了!周敬堯眼神陡然銳利,這才更加說的通才是。
那趙衡為何要算計侯府?駙馬一家除了這一輩的趙衡, 主要是文臣,並非武將。兩府並不存在利益紛爭。
周敬堯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可能的想法,想到此處,他臉色瞬間陰沉。
那場戰事,分明是聖上親點的趙衡為前鋒,趙衡臨危救陣,後來亦被欽點為駙馬。但是,聖上分明又從未怪過侯府戰場失職,反之守孝結束後反而升了他的職。
這想法其實不止一次出現了,但周敬堯始終找不到支撐的理由。罷了,先把朱五那邊搞清楚才是。
周敬堯返回書桌,提筆給謝安寫了回信。先暗處探查幾天,看是否還有收穫,沒有再將人捉回。
......
政事如何,老夫人卻是不太關心的。
周敬堯油鹽不進,她又把目光放在了求神拜佛上,指不定她這兒子就是被什麼小鬼纏身了,得去求求菩薩,去去晦氣。
還有,華蓉前兩天來看她,老夫人靈機一動,去寺里可不就給二人創造機會了麼,興許就撞對緣分了,於是當天把人留在府里,就等著周敬堯休假呢。
今日周敬堯得了空閒,老夫人提早幾日便說了要他陪著去金鐘寺。咱們如今的周大人自是無法推脫。侯府一行車馬早早出發,未到正午便到了寺中。
金鐘寺是盛京最大的寺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即便是逢年過節,都不斷香火。今日天氣正好,寺內的香客更是繁多。
廟內佛香繚繞,老夫人被丫鬟和華蓉陪著走在前面,周敬堯帶著福萊漫步跟在後面,一副當真只是陪同,事不關己的模樣。
「敬堯,你上前來!」一路到了送子觀音那兒,老夫人往身邊一看,哪裡看的見她的兒子,於是站在門口便是帶著怒氣的一聲。
周敬堯只得加快了步子往前去,一行人進了殿內。
華蓉本是未婚,看著老夫人跪在蒲團上,眼睛往旁邊偷看,便看到了仰著頭看的一臉入神的周敬堯,臉頓時就羞紅了。
待老夫人敬香起來,也看見了二人一個沉默著仰頭觀看,一個面帶羞澀的樣子,心中甚是高興,開口便是撮合打趣。
「要說你表哥都這般的年紀了,除了陪著我,這還是頭一次與旁的女子一塊兒來上香呢!」華蓉看了看身旁的人,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驚喜,而另一邊的周敬堯卻一副恍若未聞的模樣。
等人回過神來後,只調笑般對著老夫人道:「兒子如今都未成婚,母親到先忙著來拜送子觀音了,莫非是希望兒子從旁系給母親先抱養一個在膝下?」
老夫人氣的一個瞪眼,帶著身邊的人就朝下一個神殿走。
見人走了,周敬堯卻瞬間收斂了笑容,殿門口矗立的背影帶上了落寞。
早就不是第一次了。說來可笑,他平生第一次虔心拜佛,可不就是這送子觀音,也真是靈驗啊。
他轉過頭看那觀音懷中的胖娃娃,他本來有一個孩子的,一個和謝安的孩子,一個欺騙得來的,終究沒留住的孩子。
周敬堯重新入了殿內,默然的點上了幾柱清香。
孩子,請原諒我的魯莽和欺騙,也不要怨怪她的狠心。是我,是我將還未到來的你變成了強求的工具,變成了我卑劣的手段。如她所說,你該是帶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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