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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怎麼樣了?」他忙叫住了婢女問道。
「回大人, 大夫已經給那位姑娘包紮好了, 說只要過了今晚,慢慢將養便好。」婢女沒有靠近床邊, 只最後上前端銅盆時, 聽見大夫的叮囑。
胡海揮了揮手讓人下去,長長吐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那位姑娘沒死就好!不過還要過了今晚?他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過往的下人忍不住偷看, 少見他們大人在院中這般嚴肅的表情, 往日裡胡太守什麼時候不是個帶了笑臉的模樣。
他此刻若還能放鬆那才真真是見了鬼了!
胡海在那斜坡上眼見著總督大人給那姑娘包紮了肩頭。是的, 姑娘!他一時間連慌張害怕都差點忘了, 他就說嘛,怎麼總讓他注意到總督大人和這隨從不一般的樣子,合著這不只是身邊人,還是枕邊人啊!
腦中還在想著,便見下人引了大夫出來, 他忙走上前去,倒是要細問一番才好。
屋內。
大夫走後, 周敬堯又獨自站到床前。
方才到了府中,他先接了褻衣給謝安換上,自己到還未來得及打理。此刻河邊打濕的衣衫還未換下,濡濕的貼在身上,頭髮也半干不乾的。他靜靜的站在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換了衣物,包紮了傷口,她沒有河邊那般的狼狽了,但臉色依舊是慘白的,纏了繃帶,還隱隱可見血跡的肩頭極為扎眼。
周敬堯的心仿佛被揉碎了般的滯澀,他真是見不得她這般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本想坐到床邊握一下她的手,但恍然發現自已身上還一片狼藉。
「來人,備水。「他這才沉聲喚人進來。
等總督大人一身乾燥清爽回來的時候,謝安依舊是一動不動的。他沒有剛到府上時那般滿臉陰霾的模樣了,只是看著床上的人,他眼中黑沉沉的,不禁抿了抿唇。
坐到床邊,握了她的手,好涼。
屋內靜悄悄的。方才胡海被他譴了回去,已經吩咐陸訓去審查這場□□了,待到下午,他要親自去看看這幫人到底怎麼回事兒。
這場刺殺尋常卻也不尋常,至少如果謝安不受傷的話,總督大人的心情不會這般沉重。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親眼看見謝安落水時的恐慌,仿佛提前入了冬,一瞬間滿是寒涼。
看著沉靜的謝安,周敬堯突然就想起他在蓉城時答應她的條件。那時他確實是權宜之計,如謝安所說,若他當真納妾,想必也不是
非她不可。
如今,他只暗嘆自己當初的自滿和愚蠢,當時想得到她的心太急矣。
總督大人自覺不是什麼君子,但從來也都是一言九鼎。但面對謝安,只希望他與她今後不會為了蓉城之言起爭執,否則,他大抵要在她面前做個小人了。
她的手被他握著,逐漸從冰涼轉為了溫熱,輕輕將手放回被褥中,總督大人喚來了伺候的婢女。
方才盯著人若有所思的面容不在,總督大人又是一番肅然的模樣,眼神驟冷,他倒是要去看看這是幫什麼人!
……
「大人,冤枉啊!下官哪裡敢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傍晚,太守府議事廳內。
往日坐在上首的胡海此刻一聲驚呼跪倒在地上,看著上面端坐著沉眼看他的男人,內心滿是大禍將至的恐慌。雖不知怎的會這樣,但他確實未曾做過,此刻倒是喊冤喊得快。
陸訓才向周敬堯匯報了下午得來的消息,還未明說到胡海頭上,就聽他啪的一下跪倒驚呼起來。
不得不說,這當真就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總督大人坐在上首,胡海突然的動作引得他側目,但未發一言,示意陸訓繼續,他仔細翻看手下峻河修築的帳本,前兩日他才查閱過的,並未發現有何問題。
刺殺的那幫大漢如今還未搞清楚,他們刺殺不成,竟然只求一死,都在最後自盡了,周敬堯的人一一查探了一番,這幫人的身份
竟然無從查起。
倒是最先衝出的婦人與女童的情況一下明朗起來。
據派下去的人探訪,婦人是溪郡的,但卻不是主城這邊的,住在離主城幾日路程的一個村子裡。附近村莊一同修築堤壩的人認出,婦人的丈夫原先也是一同築堤的工匠,一年前不慎被突漲的水勢沖走,但此種情況,工頭一般都會上報,好生安置。
說著話,陸訓遞上了那段堤壩的人事記載。
總督大人接過一翻,上面看到了婦人丈夫的名字。不過,那段堤壩倒是竣工的早,工人傷亡也安置得好。朝廷發放的款項也一一對的上,倒是乾的漂亮。
周敬堯朝下方跪著的胡海看去。
胡海此人,原也是溪郡的一方官員。家中從父輩開始便是官身,許是自小耳濡目染,對於治理一方頗有些心得。加上妻族是溪郡的大商之女,平日裡雖略有些貪財好色,但為官謹慎,向來不敢做這等事關人命,還貪污腐敗之事。
即使是在蕭家的手下,也未曾犯過什麼大錯。總督大人才來并州,安排官員上報盛京,見人卻有治理之才,順勢將他提為了溪郡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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