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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不明白她在哭什麼。
被算計的人是她容月姣,她都還沒哭呢。
想了想,容娡怕她誤事,無奈道:“別哭了,我沒後悔救你。你雖做了錯事,可我現下並未被賀蘭錚捉去,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快些走罷。”
救都救了,還能反悔不成?
更何況,就算她事先得知,也根本沒法看著活生生的一條生命死在她面前。
言罷,容娡不禁輕嘆一聲,無暇再看佩蘭的反應,匆匆離開了。
—
地動來勢洶洶,天明以後,容娡才發現,城中的房屋坍塌了許多,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和四處逃竄的人群。
容娡記得,書中記載,地動過後會有餘震。她不敢貿然躲進房屋,只好沿著郊外的空地,警惕地留意四周,邊跑邊躲躲藏藏。
好在逃跑這種事,對容娡來說是輕車熟路。
賀蘭錚既然能通過書信給佩蘭下命令,必定知道他們的居所,宅邸是回不去了。
時值冬日,草木凋零,沒什麼藏身之處。
城池附近有臨時駐紮的軍營,容娡出門走的匆忙,沒帶足防身的暗器,眼下最妥當的法子,是她儘快去軍營一趟,讓謝玹的人解決掉賀蘭錚。
近日頻頻下雪,出了城後,積雪消融,到處是泥濘的雪地,踩在上面走的每一步都很費力,嚴重妨礙容娡的前行速度。
容娡的裙擺上沾滿污泥,雙腿走的幾乎沒了知覺。
這種時候,便不由得念起謝玹的好來。
她走的胸口悶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想迫切的見到謝玹。
若是謝玹在……
可他不在。
她只能咬緊牙關,自己往前走。
等好不容易能依稀瞧見一點軍帳的輪廓,已是日上三竿。
容娡疲累不堪,扶著一顆枯樹大口喘氣,瞧著不遠處的軍營,還沒來得及高興,頸後忽然刮過一陣涼風。
她反應很快,霎時明白是賀蘭錚的人追來,迅速就地一滾,躲開了偷襲,袖中毒針隨之射出。
污泥糊了容娡滿身,呼吸間儘是難聞的泥腥氣。容娡抓了滿手泥,竭力支起身,不管不顧的往前跑。
只是她本就體力殆盡,來人又似乎並未被她的毒針傷到,很快追上來,緊接著一掌重重劈在她的頸側。
容娡當即痛的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容娡再次醒來時,窗外日光刺眼,周圍有隱隱約約的談話聲。
她頭痛欲裂,喉嚨痛的像是吞了針,唇齒間瀰漫著一股腥甜的血氣,神思恍惚的坐起身。
房中擺設陌生,容娡掃了一眼,清楚自己應該是被賀蘭錚擄來了,心中當即警鈴大作。
候在一旁的陌生婢子,見她醒了,忙出去通報。
談話聲驟止。
不多時,一身錦袍的賀蘭錚,被簇擁著走進來。
容娡聞聲看去。
意外發現,隨行的人中,竟有她那消失許久的父親。
賀蘭錚停在榻前,打量著她。
“容娘子。”他溫和的笑道,“總算將你請來了。”
容娡才醒,心裡煩悶不堪,憋著一口氣,沒理他,而是望向神情飄忽的父親,須臾才收回視線,似笑非笑的諷道:“二殿下請人的方式,倒是特別。”
長時間沒開口,她的嗓音嘶啞,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
賀蘭錚微笑,沒理會她帶刺的話,同身後的人介紹她:“這位便是,有死而復生之能的天命聖女。”
聽了這話,容娡忽然明白,賀蘭錚捉她來做什麼了。
時風重鬼神之說,他不敵謝玹,多半是要和賀蘭銘用一套手段,假借聖女之名籠絡人心。
這些人圍著聖女的話題交談起來,容娡心不在焉的聽著,拿不準賀蘭錚具體要做什麼,又不知自己被擄來了幾日,心裡焦灼不已。
倒是她的父親,趁別人交談時,悄然走到榻前,安撫道:“姣姣,你莫怕,二殿下尋你來是有要事,你於他有救命之恩,他不會傷到你。”
容娡嗤笑一聲,別過臉,沒理他。
賀蘭錚注意到這邊的狀況,目光微頓,抬手屏退眾人,和沐道:“容娘子好生歇息,孤不多打擾了。”
這人是個不露聲色的人,容娡一時沒摸出他的心思,不得不謹慎行事,假笑道:“殿下慢走。”
等人都走後,容娡向婢子要了一壺水,咕嘟咕嘟灌入腹。
賀蘭錚將她擄來此處,卻似乎沒有要限制她行動的意思。容娡將水壺還給婢子時,藉機同她攀談,不動聲色的套話。
婢子對她頗為敬重,一一同她道來。
原來在容娡經歷地動前,建安郡也遭遇了一場規模更大的地動。
地動之後,百姓流離失所,驚惶不安。
彼時賀蘭錚正在與巍軍交戰,戰事激烈,正是需要民心的時候,便有人獻計,搬出江東容氏有一天命聖女的名號,大肆宣揚容娡在洛陽時的那些神乎其神的事跡,藉此來安撫當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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