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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妙催促道:“怎麼不接信?”
見狀,容娡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
謝玉安也不是不知輕重之人,此時送信來,顯然是在害她。除非——
她心裡一跳,腦中掠過許多猜想,忽然起身,對謝雲妙行了個大禮。
謝雲妙沒動:“娡兒這是何意。”
容娡垂著眼帘:“這封信我不能收。”
“哦?為何?”
“玉安兄為我擔下太多非議,我實在不能再連累他。”
“再者兄長已定下婚事,若收下信,於禮不合,於身份也極為不妥。”容娡止了哭聲,緩慢而堅定道,“請姐姐轉達我的意思,前塵已逝,我與他有緣無分,此後各自婚姻嫁娶,當不相往來。”
言罷,她俯身一禮。
謝雲妙凝視她許久,半晌,長嘆一聲。
“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極好的。”
她扶起容娡,沒什麼情緒道:“實不相瞞,此信並非我兄長所書。”
容娡心裡一咯噔,淚眼朦朧道:“姐姐這是何意?”
謝雲妙只淡聲道:“兄長並無要與你舊情復燃的意思,此番我來,只是受長輩之命來試探你。若你收下這封信,謝府……恐怕容不下你了。”
容娡佯作驚懼地睜大眼,不由得退後兩步。
謝雲妙神情複雜地看著她:“我知你心性純善,做不出腌臢事,才來護著你。但若賀蘭銘一直胡攪蠻纏,即便錯不在你,伯父與族老也未必會容你留在府中。”
容娡楚楚可憐的看著她,眸中恰到好處的流露出驚懼與慌張,淚珠大滴大滴砸落。
謝雲妙神情愈發複雜,話語軟了些:“依我所見,你不如先去寺中避避風頭,等長兄自幽州回來,再做打算。”
容娡簡直要恨死賀蘭銘了,只順著她的話六神無主地點頭,動作忽然一頓:“長公子?”
謝雲妙欲言又止:“長兄清心寡欲,不會喜愛風箏這種物件,他院裡的風箏,是為你而制的罷。”
容娡裝傻,目露迷茫:“什麼風箏?”
謝雲妙沒再多言,將信箋收回袖中,起身離去了。
—
暑熱炎炎,本應是躲在室內,偎著冰鑒乘涼的時候,容娡為了躲開賀蘭銘,卻不得不頂著暑熱乘車外出,去寺中躲個清靜。
去明宣寺的路上,有一個占地遼闊的荷塘,塘中荷花開的正好,芳姿清純,灼而不妖。
容娡心裡亂的很,哪怕美景如斯,她也無暇去看。
她實在想是不明白,賀蘭銘步步緊逼,到底是為何。
若是她先蓄意引誘他,引火燒身,惹得他死纏爛打,那她也認了這自己作下的孽。
可天地良心,她根本沒見過賀蘭銘幾面,更別提引誘他了!
分明是這個癲人從第一次見她後,便開始窮追不捨。
思來想去,容娡只想到一種可能。
賀蘭銘應是看上了天命聖女的身份,想利用這身份做些什麼。
可這身份分明是強加在她身上的。
她心煩意亂,沒想到費盡心思從謝玹身邊逃離,好不容易回到洛陽,反而害的自己陷入虎狼環伺的地步。
早知如此,她寧可被謝玹關在身邊!
雖然這人動輒要鎖著她,但畢竟也是真心待她。
謝玹……
一想到他,她的心情便很是複雜。
離開謝玹已有段時日,不知為何,容娡開始頻頻想念他。
最難捱時,一想到眼下的舉步維艱的境地,再想到謝玹這個名字,她便忍不住偷偷的落淚。
見識過別人的醜惡嘴臉,方念及謝玹的好來。
若是謝玹在她身邊,定會護住她,哪會有一個人敢為難她!
沒由來的,容娡想他想的厲害,幾乎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
偶爾又清醒的覺得,自己不該念著他。
情愛這種東西,向來是她藉以利用旁人的趁手利器,她只愛自己,怎會為情所困。
便只當是謝玹給她餵的蠱在作祟。
容娡摒除雜念,冰冷的想。
洛陽權貴如雲,她就不信了,這樣多的人,竟找不出來一個能護住她的正常郎君來!
正出著神,車廂忽然一晃,旋即白芷跳下馬車,“錚”的一聲抽劍出鞘,斥道:“什麼人!”
容娡收回思緒,挑起竹簾,向外看去,望見一個渾身血污、蓬頭垢面的男子,擋在馬車前。
她的視線在那男子身上打量一番,隱約辨認出,被血浸透的是一身華貴的錦衣華服,明白這男子當非富即貴。
男子氣若遊絲,滿是血污的手,舉起一枚成色上好的玉佩:“救我……救救我……日後必有重謝……”
白芷不為所動,要趕他離開。
那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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