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只有在某些瞬間,才會因過於洶湧的歡愉,如同缺水的魚一般徒勞的張開口,而發不出聲響。
謝玹空淨的面容浮出幾分猶豫,有些不確定那些過於密集的哭吟,是否讓她累傷了嗓子。
容娡眉頭緊蹙,捂著心口,咳嗆聲漸漸止住。
略一思索,謝玹濯洗了她的長髮,將人從水裡撈起,用絨毯裹著,抱回居室。
臨近三更,夜深人靜,窗牗外一片靜謐,偶爾飄過清淺的風聲。
謝玹將她放在榻上,用帕子將她的發擦拭的半干,便起身離開,不知去忙什麼了。
容娡窩在被褥里,餘光瞥見泛著冷光的鏈條,立即便回想到一些鏈條噹啷碰撞的不太美妙的畫面,心有餘悸,偷偷提著鏈條,塞到床縫裡藏起來。
她仰躺著望著頭頂青玉色的帳頂,感覺雙腿有些合不攏。
似乎是月中了。
容娡又羞又惱的扯起被衾。
她的心緒有些亂,下意識的要像從前自己喜歡做的那般,在榻上翻滾,卻因為古怪的不適與不自在,無法順利的進行。
只得憤怒的揪住被衾,蓋住自己的半張臉,磨著牙在心裡暗罵謝玹。
罵了一陣,困意漸漸襲來,她不由自主地闔上雙眼。
迷迷糊糊間,聽到謝玹似乎折返回來,便艱難的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
她滿腦子皆是先前發生在居室里的畫面,瞧見謝玹雪淨清峻的面容,目光渙散著聚集,倏而往後縮了縮,下意識地脫口驚叫:
“不能再來了!”
謝玹目露疑惑:“嗯?”
容娡戒備的看著他:“哥哥若執意與我交|合,實在有悖君子之德。”
謝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沒好氣地將手裡端著的溫水塞到她手裡,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在你眼中,便是如此禽獸麼?”
“容娡,你將我當成什麼人了?”
受用
謝玹的語氣乍聽上去涼嗖嗖的, 然而細聽之下,實則是無可奈何的氣惱,便是連看向容娡的那雙一貫清沉冷湛的眼眸, 都泛出了濕漉漉的波瀾。
手裡被塞了一隻茶盞, 容娡懵懵地看過去,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給她倒茶水去了,並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要做什麼。
她有些心虛, 不敢同他再對視, 倚著牆, 雙手捧著茶盞, 低頭小口小口啜飲溫熱的茶水。
然而她認真回想了一陣, 憶起那種幾乎要被撐裂的脹痛,心有餘悸的打了個哆嗦,忍不住略帶埋怨的小聲嘟囔道:“……是挺禽獸的。”
謝玹不知想到什麼, 微微抿著唇, 垂眸沉默下去, 倒沒再同她爭辯口舌。
居室里一時安靜的鼻息可聞, 讓人心生不安。
容娡咽下最後一口水, 躑躅一陣,偷偷看向他。
恰好撞見那人若有所思的目光, 似乎隱約帶著點戲謔的審視。
她抓緊杯盞,頗為不自在道:“你看我幹嘛?”
謝玹輕笑一聲,打量著她, 眉眼微微上挑, 熠熠鮮活。分明自己也紅了耳尖,卻意有所指道:“我所舉雖非君子, 但你頗為受用,瞧著倒像是也很歡愉快活。”
“……!”
容娡品出他言語裡的調侃,面上一熱,心中直罵這人不要臉。
然而她一時竟想不出什麼辯駁的話,只得惱怒的瞪他,氣急敗壞道:“誰受用了!”
謝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俯身朝她貼近,尚未完全乾透的墨發垂落,涼絲絲的搭在容娡的手背上。
他伸手拿出她手裡的空杯,眸光暈著粼粼的波光,低輕而篤定道:“——你。”
“姣姣,你難道忘記你所說過的話了?無論從前還是如今,不都是你想要我來解藥的麼?”
這話容娡著實無法反駁,她的面頰好似被人點了一把火,騰的燒的漲紅。
瞧見他俯身靠近自己,她又氣又惱,磨了磨牙,用力“哼”了一聲,回嗆他:“你又裝什么正人君子,你不也很是喜歡我的主動引誘!”
謝玹略帶無奈的看著她,薄唇輕抿,並未提出異議。
容娡困了,見這人仍石頭似的杵在自己面前,下意識地要將礙眼的他蹬開,卻在抬足的瞬間,倏地一僵,痛的嘶了口涼氣,眼裡霎時冒出淚花。
謝玹的眉頭微微蹙起:“怎麼了?”
先前在床幃間時,任憑她如何哭鬧,謝玹皆能做到置之不理,專心發力做自己應做的事。
但除卻那種情況之外,容娡的淚總是能牽動他所有的心緒。真心實意的也好,虛情假意的也罷,皆會讓他無法不為之動容。
容娡雙眼含淚,咬著唇,低下頭,一聲不吭。
謝玹半蹲在她面前,面容緩和了許多,溫聲哄道:“哪裡不適,說話。”
容娡不太習慣同人親密,支支吾吾不肯說,被他耐心哄著,半晌撇了撇嘴,依舊難以啟齒,只哭腔道:“都怪你!”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