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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寺院待了許久,尚未看過寺院的全貌,又好些時日不曾出過房門,容娡走出門後,倒當真想逛一逛。

  雲榕寺常有香客前來拜佛請願,正殿附近有許多人來回走動。

  容娡路過正殿時,偶遇了一些沙彌,那些人看見她時神態各異。頂著那些目光,容娡忽地有些煩躁,便挑著草木蔥鬱的小路,往人煙稀少的僻靜處走。

  不知走到哪裡,容娡望見前方的院落里掛著一架鞦韆,便坐上去歇腳。

  四周樹木高大蔥蘢,灌叢里隱約有不知名的窸窣聲響。

  容娡盯著自己的腳尖出神,心緒有些紛亂,思索該如何在冷著謝玹的情況之下,理所當然地同他有所接觸。

  她走了神,無意識地擺動起鞦韆,沒注意到頭頂架著鞦韆的腐朽橫杆正隨著擺動的鞦韆吱呀亂響,搖搖亂晃。

  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沉悶的斷裂聲時,容娡回過神,同時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略急的腳步聲。

  鞦韆架坍塌的前一瞬,她被人大力攥住胳膊拉開。

  朽木橫七豎八地砸下來,骨碌碌滾在容娡腳邊。

  容娡呆了呆,嚇得心中發緊,腦中一片空白。

  來人將她拉開後,便收回了手。

  容娡收斂心神,唇角掛上一抹溫柔的笑意,連聲道謝。

  然而看清來人的臉,她倏地噤聲,笑意也慢慢發僵。

  眼前的男人面如冷玉,穿著一身欺霜賽雪的白衣,正慢條斯理地撫著衣袖上揉出的皺褶,低垂的眉目間隱有漠然的慈悲。

  來人正是謝玹。

  幾日未見,他又成了高台上供著的神明,清冷疏離,不食煙火,拒人於千里之外——像是從未因她而改變過哪怕是分毫一點。

  容娡未曾想到,竟能在這個偏僻的地方撞見他。

  分明前一刻她還在想著該如何順理成章地接近他,如今這般巧合的遇見了,反而有種微妙的尷尬。

  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下去,唇角抿成一道平直的線。

  沉默一陣,倒是謝玹瞥她一眼,主動開口:“你為何在此?”

  容娡的腳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地面:“隨意逛逛。”

  她餘光看見,謝玹輕輕頷首。

  “公子為何來此?”

  謝玹舉了舉手中的經書:“來尋經書。”

  此後別無他話。

  他如今的模樣太過冷漠疏離,容娡仿佛回到初見他的那日。她有些心亂,但還記得幾日前為了欲擒故縱,陳表心意後,同他鬧得那番不愉快,躑躅一陣,準備告辭。

  然而她才往來時的方向走了兩步,謝玹清冷低磁的嗓音忽地傳入她耳中:“等等。”

  容娡的心跳漏跳一拍,有些疑惑的回頭:“嗯?”

  謝玹走過來,看著前方,目光微凝:“有人。”

  他什麼意思?

  容娡愣了一下,臉上浮上一層惱意,冷聲道:“公子放心,我會同公子撇清關係,不會讓旁人知道今日我同公子見過面。只是還要麻煩公子在此多留一陣,待我走遠了再離開。”

  她氣得直咬牙,仿佛被人無緣無故地打了一巴掌,眼尾通紅,又惱又委屈,抬足欲走。

  謝玹望見她眼中閃過的淚花,明白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眼眸微動,扯住她的衣袖,借著樹身的遮掩,示意她看前方:“不是……你看。”

  容娡被迫止步,不耐地看過去,看見不遠處那二人時,視線一頓,仿佛被燙到一般猛地收了回來。

  只見院門不知何時被人掩上,男子將女子抵在門扇上,兩人正忘我而動情的擁吻,邊吻邊解著對方的衣帶。

  那兩人的衣著明顯不是寺院中的人,應是外來的香客。他們這是撞見旁人的私情了。

  容娡此時方明白自己誤解了謝玹的意思,有些慚愧,方才洶洶的氣焰啞了火,訥訥道:“……抱歉,我誤會公子了。”

  謝玹略帶無奈地掃她一眼,鬆開拉她衣袖的手,輕輕搖搖頭:“無事。”

  私會的那兩人擋住出去的路,容娡與謝玹只得被迫在此處停留。

  沒一會兒,奇怪的、高低起伏的叫聲自門口傳來,隱約夾雜著門扇碰撞的悶響。

  容娡何曾經歷過這些,聽得渾身不自在,根本不敢往那邊看——就算如此,也從混亂的聲音中聽出那邊是何等的一番荒唐的情狀。

  沉默一陣,她背對著門口,有些無措地去牽謝玹的衣袖,聲音發軟發顫:“謝玹……”

  謝玹垂下眼帘,視線掠過她細白的手指,面冷如雪,看上去依舊冷漠而從容不迫:“嗯?”

  長袖遮掩之下,他的手臂微微有些緊繃。

  容娡飛快地看他一眼,見他神色平靜,聖潔的宛如一尊神像,一時忘卻自己要接近引|誘他之事,只覺得不該人讓謝玹這樣的人同她一起撞見這種旁人交歡的場景,想要快些離開。

  她的身後倚著樹,謝玹的衣袖被她拉住,他站在她面前,距離稍近,身形將她完全籠罩住,兩人鼻息相聞。從謝玹身後看去,好似他將她抵在了樹上。

  容娡沒意識到這個姿勢的不妥之處,四處張望,語氣焦灼:“可曾還有旁的出口?”

  謝玹心中一片近乎寂靜的冷然,耳中自動將那些放浪的聲響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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