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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偉明這些年瞞著順國公府在外行商,很是積攢了些錢財,手下自然也招攬了有不少能人異士,別的不敢說,悄無聲息擄走幾個女孩兒還是沒問題。
保險起見,他還專門給歸元府尹郭北崇送了大批銀錢,雖沒有主動明說,卻也暗示了希望郭北崇能將重心放在旁的案子上別盯著失蹤案不放。
至於後來為何從隨即挑選孤女乞兒變成了講究生辰八字,這也是圓善的主意,畢竟再好的藥長久吃下去效果也會削弱。
眼看著兒子的病情又開始往壞發展,竇偉明不免著急,於是圓善就提出他兒子既然是八字全陽,那不如就從八字下手,找全陰的女孩兒入藥,竇偉明也算是病急亂投醫,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先前圓善口口聲聲說以女孩兒入藥是竇偉明的主意,結果這會兒竇偉明又說是圓善先提,儘管兩人口徑不一致,但不論岑暨還是燕寧都不在意,橫豎都要上斷頭台,誰的主意還重要嗎?
比起誰先提,燕寧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的兒子生病,就能讓別人的女兒獻祭?」
燕寧壓抑憤怒:「以人肉骨血入藥,你怎麼敢信的啊?就不怕遭報應?!」
「是啊,不可信,」竇偉明神色黯然:「可當父親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去死,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想要去試一試。」
「千萬別拿父愛說事。」
燕寧厭惡:「以剝奪他人生命為前提父愛只會讓人噁心不恥,而且,難道你不知道麼,你家孩子起初壓根就沒病,之所以會染上怪病,是因為圓善給下了毒,為的就是能順利成章留在你身邊與你合作,利用你好達成他的目的。」
「什麼?」竇偉明一驚,再不復先前鎮定模樣,雙目瞪大,豁地扭頭看向圓善:「是,是你?我的安兒沒病,是你動了手腳?」
圓善沒說話,但竇偉明好歹與圓善也認識這麼多年了,就算圓善沒吭聲,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燕寧沒扯謊,竇偉明瞬間就繃不住了,神情猙獰猛地就要朝圓善撲過去,卻被衙差眼疾手快一把給摁在了地上。
竇偉明面頰貼地,雙目赤紅,喉中發出嗬嗬聲,幾乎是咬牙切齒怒吼:「我待你不薄,你為何這樣對我,我的安兒哪裡惹了你?你要對我安兒下此毒手??既然是你下的毒,那你為何不拿出解藥???」
「不是他不想解,是他如今也解不了,」燕寧淡聲:「這些年這麼多湯藥灌下去,就算沒病都得吃出病,更何況還只是一個孩子,剛開始煉製的藥對你兒子的病有效是因為他往裡放了解藥,可次數多了,解藥也沒了效,至於所謂的以骨血入藥偏方...這種鬼話也就你這樣的蠢貨才會信。」
竇偉明的兒子竇長安燕寧雖然沒見過,但也聽沈雲舟說了,如今雖然已經十二歲了,但因為常年臥病,瞧著身子骨像是八九歲的樣子,整個人病懨懨的.
竇偉明被抓之後,沈雲舟就帶了大夫去莊子上給他瞧過病,大夫給的結論是,就算再如何悉心照顧,哪怕是灌靈丹妙藥,只怕也挨不到今年冬天。
竇偉明為了救自己兒子廢了這麼大功夫,結果起初卻只是一場騙局,關鍵是這麼多人命填下去,還是挽救不了他兒子即將逝去的生命,何其諷刺,又何其可悲,孩子又有什麼錯呢,卻要因大人的罪孽為千夫所指。
「是啊,我真蠢,我真是蠢,我怎麼能這麼蠢...」
竇偉明癱跪在地,雙目失神,而後突然雙手抱頭「嗬」地痛哭出聲.
只是沒等他沉浸在無盡後悔悲痛中,就已被岑暨涼聲打斷:「行了,別整得你有多無辜似的,你敢說竇偉昭一家的死,竇偉誠與竇偉平的病,以及竇偉平兩個兒子出事跟你沒關?」
「對,沒錯,都是我乾的!」
在圍觀眾人驚呼聲中,只見竇偉明雙目猩紅,低聲怒吼:「但那也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對我薇娘下手?明明他們都已經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了,為什麼還是不能放過我的妻兒,既然他們要讓我一無所有,那我就讓他們也嘗嘗失去的滋味。」
竇偉明扭頭看向人群,待看見人群中幾個熟悉面孔上流露出驚慌失措駭然表情後,他挑釁似的一笑,而後朝岑暨重重叩頭,高聲喊道:「大人,罪人竇偉明還有冤要訴,告順國公府竇家為奪取富商薛家家財謀害吾妻薛薇及岳父薛良,還望大人秉公執法,能還吾妻及岳父一個公道!」
「......」
...
今天註定是一個載入史冊的日子,先是順國公府五房庶子竇偉明當堂認罪,承認參與歸元府橫跨數年特大連環女孩兒失蹤案的事實,隨後又狀告竇家眾人合謀殺害他的妻子及岳父薛氏父女並拿出證據。
臨沂侯世子岑暨核查無誤,當場震怒下令將就在庭審現場的竇家兄弟捉拿,竇家兄弟起初抵死不認,可證據就擺在眼前,幾輪喝問之後竇家老二竇偉誠先扛不住找了,隨後就是老三,老四...至此,竇家一門四兄弟於牢房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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