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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州牧可太知道此案重要性了,於是直接馬不停蹄親自趕往歸元府,先是指著郭北崇的鼻子將他一頓臭罵,隨後就將他扣在了府中自己接管歸元府衙。
原本王州牧是想給郭北崇一個機會叫他好好配合將功折罪的,奈何岑暨不給面子,直接說怕郭北崇懷恨在心不肯好好辦事,王州牧當然是以岑暨這尊大佛為先,於是毫不猶豫就拋棄了昔日下屬。
預感到自己這回怕是難以全身而退,氣急之下郭北崇在家摔了多少杯盞茶具暫且不提。
抓捕道士的海捕文書已經發出去了,憑朱招娣被殺現場出現的那些黑衣人以及周大娘的非正常死因,顯然這是團伙作案,而且還是有組織有預謀,但讓燕寧他們有些想不通的是,為何專挑這些女孩兒下手——
就像拐賣人口,一般都是趁落單的時候才好下手,很少會有特定對象,但經過卷宗總結,燕寧卻發現,失蹤的這些女孩兒大多都是經過人為挑選的。
就像周珍慧與朱招娣,道士居然還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去上門踩點,這行為怎麼看怎麼不正常,再結合朱招娣那顆丟失的心臟,很難不讓燕寧想到某種可能性。
既然有了想法,那就付諸實踐,寧錯不放過,於是,燕寧就叫人將城中擺攤算命人送外號熊瞎子的道士給請了來。
熊瞎子人如其名,仙風道骨是一點沒有,一邊眼睛還戴著眼罩,當他被親衛帶來衙門的時候哭天搶地一個勁的在嚎,直嚷嚷說抓錯人了,他就一擺攤算命的,跟失蹤案什麼的是一點都不沾邊,頂多平時坑蒙拐騙賺點錢,聽得眾人一臉黑線。
燕寧讓人將熊瞎子請來肯定不是為了張冠李戴搪塞交差,而是讓他幫忙算算失蹤女孩兒的生辰八字。
因為燕寧記起,她在走訪時從家屬口中獲知的消息,包括周珍慧與朱招娣在內的七八個曾有道士出現的案子中,道士都提到了一個詞,那就是「八字」,說女孩兒八字不好。
而且這三十六樁失蹤案總結下來,有不少女孩兒的生辰日期有重合,燕寧直覺,這或許就是女孩兒成為「目標失蹤者」的重要原因。
熊瞎子就是怕自己無辜受牽連被當嫌犯抓起,一聽只是請他來忙個小忙簡直是喜出望外忙不迭點頭答應,術業有專攻,驗屍查案燕寧可以,但算命啥的她還真不行,經過近兩個時辰的推演,結果出來了,包括朱招娣在內的十五個女孩兒,八字全陰。
「八字」是傳統的命理學術語,指的是一個人出生時的年、月、日、時四柱所組成的八個字,「八字全陰」即指一個人四柱八字的天干全是陰乾,地支全是陰支。
在燕寧這種絲毫不懂命理學的人看來無非就是生辰八字出生年月日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在有的人眼中就會覺得在特定時辰出生的人比如說全陰或者全陽擁有常人所沒有的「功效」,就像小說中純陰體女子適合用來當鼎爐一樣,看似荒謬無稽之談,卻偏有人引以為真深信不疑。
熊瞎子的結論再次證實了燕寧的猜測,等將人送走,燕寧再難維持面上鎮定,直接就癱坐在了椅子上,臉上血色全無,連聲音都在發顫,她說:「阿暨,我覺得,我可能沒有辦法把那些女孩兒完完整整找回來了。」
朱招娣是他們到目前為止找到的唯一一個失蹤女孩兒,如果燕寧的推斷沒有錯,朱招娣的下場極有可能就是那些失蹤女孩兒的打樣...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燕寧寧願相信女孩兒是被拐賣,為人做奴做婢也好,流落歡場也罷,好歹還有命在,只要有命,就會有希望,而不是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在恐懼中以令人發指的手段悽慘死去...
「太遲了。」
燕寧以手捂面,唇邊溢出嗚咽,目露惶惶怯意:「我們是不是來的來遲了?」
跟燕寧相處這麼久,大大小小的案子也辦了不少,在岑暨的印象中,燕寧一直都是沉穩冷靜處變不驚,辦起案子來遊刃有餘,鮮少見她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也正是因為見的少,岑暨才更為擔心。
見她小心翼翼滿臉期盼,岑暨唇角微抿,直接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就像是哄小孩兒一般輕撫她後背,聲音穩沉:「不遲,案子還沒辦完,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了,不是你說的麼,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快抓到犯罪團伙,以免有更多的女孩兒被擄走,退一萬步說,就算真有不好的結果,那更是得將賊人抓獲,讓他們認罪伏法以慰女孩兒及家屬。」
「阿寧。」
岑暨湊近,輕啄去她眼角淚珠,柔聲低語:「都這麼大人了,怎地還哭鼻子了,也不怕人看見了笑話?」
「誰說我哭了?」
燕寧瓮聲,紅眼瞪他,滿不服氣:「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這分明就是風沙迷了眼!」
「嗯嗯嗯,好,沒哭沒哭,是風沙迷眼。」
岑暨也不戳穿,好脾氣的點頭,煞有其事:「我家寧寧是誰,那可是有陛下御賜金牌大名鼎鼎提刑衙門女仵作,哪兒能說哭就哭,一定是我看錯了,對,就是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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