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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連打都挨過了,這算啥,甚至還會自我洗腦,打是親罵是愛,相處模式越是隨意,越代表彼此關係親近,若是哪一日燕寧真對他恭恭敬敬起來,岑暨才要發慌,並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事,又該如何找補。
見燕寧總算是想起了他,岑暨翹了下唇,心中那絲被忽視的鬱悶隨風而散。
連秦執都能發現呂平死亡時間的微妙之處,並聯想到或許跟錢家人走漏風聲搶先一步殺人滅口有關,岑暨自然不願叫燕寧覺得他這個提刑官還比不上秦執這個半吊子。
他收斂心神,將自己的依據娓娓道來:「據小五所說,他們趕到的時候院門房門都是虛掩,我也查過,這屋子門窗完好,並非暴力破入,也就是說,要不兇手有胡平家的鑰匙,要不就是胡平親自開門將他迎進,而外頭的院門是從裡頭上的鎖,也就是說只可能是胡平自己開的門。」
「而且你看。」
岑暨走到唯一的一張桌子旁,指了指桌上放著的茶杯,淡道:「這裡有兩杯茶,一杯已空,另一杯卻還滿沒怎麼動,凳子也是拉開的,如果只有呂平一人,那一杯一凳就夠了,可見呂平在被殺害之前曾與人坐在這兒喝茶說話。」
「呂平自幼走街串巷逞凶好鬥,又曾多次入獄,警惕心非比尋常,如果是仇家尋仇,他必然不會坐以待斃,而這屋內卻沒有打鬥痕跡。」
「你也說了,呂平身上只有脖子上這處傷口是致命傷,身上並沒有其他新添傷口,也就是說,兇手是趁呂平不注意的時候突然暴起殺人,而呂平沒有防備,所以才遭了毒手。」
岑暨負手:「由此可見,必然是熟人作案。」
岑暨話落,迫不及待就去看燕寧反應,卻見她面色如常並沒什麼表示,更不用提什麼肯定讚揚之語,岑暨嘴角微撇,心中有些不得勁兒,但他還是強打精神,繼續:「這屋內東西沒有被翻動過,甚至呂平未用完的碎銀都還在抽屜里,顯然兇手殺人並非是為了求財。」
「秦執方才說的不錯,呂平死亡時間太過湊巧,而錢大鈞的案子刑部早就已經定了,知道案子要重新審理的人不多,滿打滿算也就錢府那些人。」
「昨日我們去錢府查案,必然已經打草驚蛇,怕事情敗露,所以等我們一走,那人立馬就找到了呂平先下手為強,若無意外,錢府有人與呂平裡應外合合謀殺害白婉兒並嫁禍錢大鈞。」
岑暨眉宇冷冽:「呂平是午時到未時之間出的事,那就先查這段時間錢府眾人去向,誰不在,誰就最有可能是真兇。」
小五本來就還在為折騰了這麼久卻被人搶先一步滅口,險些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憤憤不已,一聽這話,趕忙就舉手請纓:「世子,這事兒就交給屬下,瞧好吧您嘞,屬下非將那人給逮出來不可。」
岑暨不無不可,只說讓他跟陸兆也說一聲。
小五得了令,興沖沖就朝外奔去,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反倒燕寧若有所思:「怎麼,陸兆也在錢府?」
難怪都沒見到陸兆的人。
「嗯,」岑暨點頭:「剛得到呂平身亡的消息,我就讓陸兆先帶人去錢府外面守著了,在沒查出結果之前,一個人都不准放出來。」
岑暨又不是酒囊飯袋,該有的破案敏銳度是一點都不少,早在小五來報說呂平死了的時候,岑暨腦中警鐘就已敲響,而燕寧給出的驗屍結果則進一步佐證了他的猜想,事實證明,他讓陸兆去錢府蹲守也算是有先見之明。
沒想到岑暨行動這麼迅速,燕寧揚眉:「可以啊你!」
總算是從燕寧嘴裡聽到了一句正向評價,岑暨下意識挺直了背脊,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翹,努力表現得雲淡風輕:「沒什麼大不了,是個人都能想到。」
見岑暨眼角眉梢俱是得意,燕寧不雅翻了個白眼,好傢夥,不過誇了一句還真就順杆喘上了,果然,謙虛是美德什麼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他扯上關係。
或許是燕寧的肯定給了他動力,岑暨接下來的推理也愈發順暢:「...呂平是大動脈破裂身亡,如此大的出血量,兇手身上必然也沾了有,這又是白日,兇手不可能一身血衣招搖過市,不然也太過打眼。」
既然不可能將血衣穿出去,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原地銷毀,燒了?丟了?
岑暨目光投向窗外,沉吟片刻,直接朝秦執吩咐道:「你帶人去外頭看看,看有沒有哪裡的土地新被翻掘過,尤其是牆根,草叢這些隱蔽地方。」
「好嘞。」
秦執響亮應了一聲,趕忙就帶人出去找血衣,秦執他們一走,屋子裡就又只剩了燕寧與岑暨兩人並一具屍體。
岑暨還在凝眉思索看能不能再扒出一些線索,卻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他,他下意識抬眼,就對上燕寧笑吟吟目光。
如果是方才,能成功吸引燕寧注意,岑暨絕對無比欣喜,但現在見燕寧這副表情,岑暨卻瞬間警鈴大作,連帶著身體都緊繃成弦。
他可沒忘記,昨天燕寧也是頂著這副笑眯眯不懷好意表情大說虎狼之詞,然後他就當眾噴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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