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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連刑部仵作都沒驗出來的問題,確定這位燕姑娘能驗得出來?
「就算是衙門官人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吶!」柳嬸子恨恨咬牙。
「不對。」
柳嬸子突然想起來什麼:「今日這些人來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有問題,剛才他們還問了我許多有關你跟婉兒的事。」
「我跟婉兒?」
趙興業一愣,顯然他也是才知道還有這麼一茬兒,聽柳嬸子說起,趙興業唇角一抿,問:「那您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還不是說你待婉兒千般萬般好,婉兒自己卻不識好歹,當初怎麼就...」
柳嬸子習慣性就要對白婉兒批判吐槽,卻在瞄見白婉兒墓碑後戛然而止,胡亂含混搪塞了兩句,只問:「這些衙門官人是不是為著先前婉兒那樁案子來的?」
趙興業點頭。
「這真是奇了怪了。」
柳嬸子納悶:「那案子不是早就已經結了麼,怎得還要這麼大費周折的查?」
柳嬸子跟趙家走得近,白婉兒的身後事還是柳嬸子幫著一起操辦的,她自然也知道白婉兒是為何而死。
當初得知消息之後,柳嬸子還義憤填膺很是將錢大鈞罵了一通,說他是豬狗不如的畜生連小姨子都不放過。
柳嬸子是個直腸子,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卻不代表她就沒腦子,衙門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除非是...柳嬸子驚聲:「莫非婉兒之死另有隱情?」
趙興業:「嗯。」
「乖乖...」
柳嬸子喃喃:「難怪。」
一聽說是案子另有隱情,柳嬸子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反過來對趙興業苦口婆心搞勸慰:「興業啊,嬸子知道你媳婦死了傷心難受,但人死不能復生,既然現在衙門官爺要為你媳婦伸冤,你這當丈夫的也該配合才是,好歹不讓你媳婦死的冤枉...」
柳嬸子對白婉兒不滿歸不滿,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媳婦兒卻被賊人害死,她心中多少也有些難受,既然是另有隱情,那自然得徹查個明白。
柳嬸子知道趙興業對白婉兒情深義重,就怕他受不了開棺驗屍這刺激,當即就好言勸慰,趙興業面容憔悴,只默不作聲聽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執他們真不愧是幹活的一把好手,手拿鐵鍬或鋤頭哼哧哼哧掘墳掘得飛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原本的墳包的位置就被一個大坑所取代。
也就是在秦執他們掘墳的檔口,聽到風聲的附近村民也三三兩兩趕來。
見果然是在掘墳,村民們駭然不已,忙問這什麼情況,待得知是要對白婉兒開棺驗屍之後,頓時就是一陣驚呼騷動。
燕寧他們來的時候沒有特意避著人,關鍵是想避也避不了,特別是陸兆還領著一眾親衛幾進幾出。
鄰里鄉親之間消息本來就傳得快,一聽說是趙家有情況,不知有多少人伸著脖子等著瞧熱鬧,結果現在一看,嘿,還真挺熱鬧。
周圍人唏噓議論聲不絕於耳,岑暨擰了擰眉,瞥了陸兆一眼。
後者立馬會意,從坑中一躍而起,隨手拍了拍衣裳上沾著的灰,就往圍觀群眾那邊走去,跟趕鳥雀似的開始趕人。
陸兆凶神惡煞,身上又帶著刀,因知是衙門官差辦案,周圍人縱然好奇,卻也不敢真當看戲耍,只能被迫走遠,而後卯足了勁踮起腳後跟往這邊瞄。
當薄棺被抬起來,先前還一言不發的趙興業突然就踉蹌著往這邊奔來,倒還將柳嬸子唬了一跳,趕忙要去攔他:「興業,你別...」
趙興業掙開柳嬸子的手,跌撞著撲在白婉兒棺上,死活抱著棺材不撒手,哽著嗓子不住聲地喚白婉兒的名字,又絮絮叨說什麼「你是個好姑娘,是夫君沒用,對不住你」之類云云。
情意之真切,語氣之悲傷,聽得周圍人都頗為動容,只恨賊人黑心腸,好端端讓人恩愛夫妻倆陰陽相隔。
就連一向不喜歡白婉兒的柳嬸子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連聲勸慰叫趙興業節哀,又說白婉兒知道他的心意,不會與他見怪。
按理說這一幕瞧著確實是挺感人,但前提是不知道白婉兒出軌內情。
見趙興業抱著白婉兒的棺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燕寧莫名還覺得有些詭異。
都到這個份上了還對白婉兒痴心不改死心塌地,這怕不是個戀愛腦癱吧,忍者神龜見了都得說句「兄弟牛批」,反正如果換成是她,多少得揚把骨灰。
考慮到家屬心情,燕寧沒有一上來就直接叫開棺,而是給足了趙興業告別時間。
直到趙興業突然反悔居然手腳並用爬到了白婉兒的棺木上,死死抱著棺材,神色癲狂大喊「不許開棺,你們誰都不許動我的婉兒,若是想要驗屍,就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告別可以,阻攔可不行,畢竟連墳都刨了,總不能就這么半途而廢,這回都不用燕寧發話,秦執直接就帶著兩個親衛連拖帶拽將趙興業從棺材上扛了下來。
趙興業腿上有傷,行動不便,又是文弱書生,哪裡能掙脫得了這些人高馬大的漢子,只能被迫與棺木分離。
在分開的時候他還作出了影視劇中生離死別的經典動作,一隻手直直朝墳墓的方向伸著,神情悲愴,聲淚俱下,大喊一聲:「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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