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頁
岑暨會突然發難是誰都沒想到的,畢竟方才一直都是燕寧上場打頭陣,他就坐在一旁默不作聲仿佛一透明隱形人,連白慧娘都要將他忽略,卻不想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見岑暨面若冰霜神情不善,白慧娘心中打了個突。
生怕錢管事要吃掛落,於是趕忙起身跟著跪地:「大人恕罪,穆准在錢家多年,勞心勞力,眼下也是一時情急關心則亂,並非有意要冒犯,還望大人能高抬貴手不要與他一般計較。」
錢管事姓穆名准,在布莊剛開的時候就一直在錢家做事,可以說是白慧娘夫妻的左膀右臂,白慧娘對他也頗為信任倚重。
錢家出事,多虧了有錢管事裡外上下打點,才能讓白慧娘在家安心養病,白慧娘自然不忍心看他受苛責。
錢家只是一商戶,岑暨卻是正兒八經朝廷命官皇室宗親,顯然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一個弄不好怕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
白慧娘心中焦急,都顧不上為命案的事感傷,言辭懇切為其求情,同時還不忘看向燕寧,希望她能幫著說上兩句。
接收到白慧娘求救目光,燕寧暗嘆了口氣。
別說是白慧娘了,她都沒想到岑暨會說翻臉就翻臉,不過這廝本來就是屬驢臉的,向來都無規律可循,這回估計是聽了「刑部」兩個字應激。
燕寧對岑暨發難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見多了他面紅耳赤羞赧模樣,哪怕他這會兒表現的再面若冰霜凜然不可侵,在她看來也就是一搞笑哈士奇,威懾力幾乎為零。
形象一旦崩塌,就很難再樹立威信,岑暨用自身證明,諧星與霸總有壁。
只是燕寧雖然未受影響,卻不能不顧大局。
好歹也是重要人證,若是現在就將人嚇壞,後續怕是難以展開。
特別白慧娘還是大病初癒,要是被岑暨冷語幾句病情加重,搞不好還得再多賠一筆醫藥費。
辦案歸辦案,恐嚇還是不必,於是燕寧果斷將岑暨還在不斷叩桌的手給摁住,同時給了他一個「差不多就得了」的眼神。
燕寧指尖溫熱,指腹柔軟細膩,搭在他的手背上就如蜻蜓點水春風拂過柳梢帶來絲絲暖意。
岑暨身體微不可查一僵,敲桌動作被迫暫停,眸中冷銳譏誚如潮水般褪去,連注意力都產生偏移,他手指微動,下一刻,就已將那隻欲要撤走的柔荑牢攥在了掌中。
燕寧:「?」
萬沒想到撤離受阻,燕寧先是一愣,隨後就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這叫什麼?
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
男人的手掌寬大有力,掌心還帶著一層薄繭,輕易就將她的手攏在掌中全然包裹,溫度源源不斷傳來,就像是一團炙火,讓人全身都開始發熱,連胸腔內心髒都跳個不停。
燕寧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白慧娘和錢管事,見兩人還垂著頭並沒有看這邊,她心中才稍鬆了一口氣。
下一刻,她立馬就伸出空閒的左手將岑暨緊扣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好在沒有費太大功夫就將手成功解救。
燕寧憤憤瞪了岑暨一眼,要不是時機不對,她高低得梆梆給他兩拳。
昨天才表白,今天就開始明目張胆動手動腳,這已經不是得寸進尺了,怕不是想直接上天!
見燕寧咬牙切齒怒視,岑暨也知自己孟浪,耳後悄沒聲浮上一抹紅霞,黑曜石般的眼眸不安顫動,宛如沾染雨露潤澤,似是侷促,又像是有羞赧,還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而這副純情嬌羞男的模樣落在燕寧眼中,差點讓她繃不住破口大罵。
是她被拉手揩油啊喂,你擱這兒臉紅個屁!
燕寧覺得她一開始就錯了,這廝哪裡是什麼純情寡王,分明就是打著純情幌子的老油條。
先是早上帶她回憶童年有意無意說情話,現在又開始一壘打,主打就是一個步步蠶食,簡直將套路玩得明明白白。
果然是不能以貌取人,鬼知道臉紅背後是什麼斯文敗類。
沉默無聲蔓延,氣氛卻漸漸變得焦灼起來,燕寧有些想抓狂,明明只是想提醒他不要將人嚇壞,怎麼現在就成了當場搞曖|昧,難怪禁止辦公室戀情,這樣下去工作是真難展開。
燕寧懊惱自己被他傳染,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正想拉開安全距離,就見岑暨喉結微一滾動,不自在移開目光。
「行了。」
岑暨強迫自己不去看燕寧,但紅透的耳垂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向錢管事發難,乾脆輕飄揭過:「都起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本官仗勢欺人。」
簡簡單單四個字,落在錢管事耳中卻猶如天籟。
不知道燕寧與岑暨之間暗涌,見岑暨終於鬆口,錢管事如釋重負長鬆一口氣,忙幹著嗓子道謝,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同時還不忘彎腰去扶白慧娘,低低說了聲「多謝夫人」。
除此之外再無二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又得被懟。
畢竟方才記憶太過深刻,儘管最後有驚無險,但那種巨石壓頂的窒息感仍讓他感到心悸後怕。
錢管事忌憚看了岑暨一眼,在對方看過來的瞬間,立馬倉皇低頭,低眉順眼,掩去眸中神色。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