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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紅木大門在面前合上,徹底阻斷岑暨的視線。
夜幕沉沉,月白風清,一縷星光投在岑暨如玉般清雋俊美的臉龐上,他緩緩收回目光,眼睫輕垂,似有悵然:「...明天見。」
沈瑤光
岑暨在外久久停留, 直到發梢浸染露氣,方才轉身策馬離去,告別只是暫時, 相遇終會再來, 待到晨曦破曉, 就是他翹首以盼的「明天見」。
不知岑暨心情波瀾, 大門內,燕寧還沒走幾步就被跟上來的沈景淮叫住。
夜色融融,沈景淮身姿挺拔修長,一雙墨色的眸子默默落在燕寧身上,向來穩沉堅毅的俊朗面龐上卻難得浮現出糾結之色,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見沈景淮一臉欲言又止,燕寧扶額,直接了當:「大哥有什麼想問的就儘管問吧。」
被燕寧一眼看穿心思, 沈景淮啞然, 他確實是有話想問, 但又怕問得多了會讓燕寧覺得唐突惹她厭煩,但身為兄長, 有些事情若是不弄清楚, 他心中怎麼都不能放心。
思及此,沈景淮躊躇片刻,以手抵唇輕咳了一聲,試探:「阿寧, 你跟大哥交個底, 你與岑世子...」
沈景淮話未說完,但言中之意懂的都懂。
同樣的問題沈景淮前兩天也問過, 當時燕寧想都不想就予以否認,並言之鑿鑿是他想多,沈景淮也就當真以為是他誤會。
可方才岑暨執意要送阿寧回來,他冷眼瞧著兩人互動,怎麼看都不像是毫無瓜葛的樣子,就算阿寧在提刑衙門任職,可哪個上司會親自送下屬回府臨走還依依不捨?
沈景淮雖然常年駐守邊關至今未曾娶親,但不代表他在這兒女情事上就一竅不通,常言道只有男人最懂男人,岑暨對阿寧的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了,任是他想裝睜眼瞎都不行。
跟沈雲舟與岑暨冤家路窄互看不順眼不同,沈景淮對岑暨其實沒什麼意見。
在沈景淮看來,岑暨除了性子惡劣了些,其他不論是家世學識亦或是品性在同輩中都是屬於出類拔萃的存在,這也是先前沈景淮有事需要提前回京,會放心將燕寧託付給岑暨幫著照看的原因。
雖然不甘願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妹妹就這麼被拱了,但從年歲上看,阿寧確實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
當然,前提是阿寧自己樂意。
不知道短短時間沈景淮腦子裡就已經過了這麼多東西,聽沈景淮如此問,燕寧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她想了想,決定如實相告:「岑世子今兒跟我表白了。」
沈景淮:「?」
沈景淮思緒一岔:「表,表白?」
顯然這個詞彙對沈景淮來說比較新鮮,乍一聽還有些難以理解。
「嗯...就是他說喜歡我。」
燕寧簡單直白的翻譯成功讓沈景淮嗆住,哪怕早就知道燕寧性子直率不必尋常閨中女兒家般扭捏委婉,但這是否也太直白了點。
沈景淮沒忍住又咳了兩聲,同時心中暗罵了岑暨兩句。
難怪他今兒連遮掩都不遮掩了,竟是已經對阿寧表露了心跡,還真是下手夠快的。
天底下沒有哪個兄長能看著妹妹被拐走而無動於衷,任對方再優秀,此時在兄長眼中也不過就是個試圖拱白菜的臭豬崽子罷了。
「那...阿寧你的意思呢?」
沈景淮也是頭一回這麼刨根問底關心別人的感情狀態,按理說這些話該有沈夫人來問才對,但長兄如父,加上燕寧又是他奔波千里親自找回,私心裡對燕寧也就多擔了一份責任。
如果可以,自然是想面面俱到不叫她受絲毫委屈。
岑暨是怎麼想的沈景淮並沒那麼關心,重要的是燕寧的態度,如果燕寧不喜歡,任誰都別想強迫了她去。
剛才岑暨不依不饒追問的時候她還能理直氣壯搪塞,這會兒在沈景淮面前,燕寧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就像是早戀被家長抓包,心中莫名發虛,她撓了撓臉,遲疑:「馬馬虎虎,不主動不拒絕,先看看表現?」
燕寧說完,對上沈景淮愕然目光,她差點沒忍住將舌頭咬掉。
聽聽聽聽,什麼叫不主動不拒絕,這回可真是渣女實錘了。
燕寧神情有些發赧,努力挽救自己形象,小聲:「這年頭不流行畫大餅,光嘴上說的好聽沒用,還是得看看實際行動,找工作都還有三個月試用期呢,我這給個半年考察期應該也不犯法吧?」
燕寧說不出自己對岑暨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但很明確的是她並不反感,否則早在岑暨表白的時候她就已經拒絕。
現在只能說是給她一個緩衝期,如果要談戀愛的話也可以,最起碼對方顏值挺合她意?
燕寧強調:「這不是渣,只是出於職業謹慎性需要。」
沈景淮:「......」
好傢夥,居然連職業謹慎性都整出來了,真不愧是打著燈籠都難找連破命案的女仵作啊,沈景淮難得沉默,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判才好。
想到岑暨那仿佛換了一個人般的種種異常之舉,再看燕寧擱這兒一本正經說什麼半年考察期,沈景淮緩舒了一口氣,心中啼笑皆非。
他原本還擔心阿寧未經人事會被哄騙,現在看來,究竟是誰哄誰還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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