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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法律意識濃厚兼具社會責任感,善從細節著手不放過任何一絲違法犯罪跡象,敢於舉報從而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熱心群眾。」燕寧隨口。
昨日那樵夫也是,今日這船夫也算是,不是所有人見到死屍都樂意去報官的,也有人嫌麻煩或是怕惹禍上身而選擇三緘其口敬而遠之,但毫無疑問的是,有熱心群眾的配合幫助,確實會對辦案起到如虎添翼效果。
秦執不知道朝陽群眾的梗,還有些丈二腦袋摸不著頭腦,有心想要發問,卻見燕寧擰眉沉思似乎是在想問題,怕擾亂她思緒之後挨噴,秦執只能悻悻作罷。
畢竟剛才燕寧突然爆發對岑暨又打又罵那一幕著實讓他記憶深刻,從前還以為燕姑娘脾氣好,現在看來...只能說真不愧是仵作,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一鳴驚人。
燕寧確實是在想問題,這裡差不多是曲江中下遊河段。
陳奔被人裝袋沉江,剛開始的時候在石頭的重力作用下或許能沉底不動,但在袋子破洞石頭掉出來後,重量會隨之減輕,在水流作用下屍體會上浮,這也是船夫能在水面看到並撈起來的原因。
而水是有流動性的,就將泥沙會往下遊河床堆積一樣,陳奔沉江地點定然是在上中游...燕寧突然記起岑暨方才推測:「如果是租船游江的話,船一般都停在哪兒?」
秦執愣了一下:「問,問我的?」
燕寧無語:「不然呢。」
秦執訕訕摸了摸頭:「這我還真不怎麼清楚,畢竟咱也沒租過船...」
「不過要是想問陳奔所租花船的方位,直接問陳家人不就好了。」
見燕寧翻白眼,秦執趕緊補救甩鍋:「陳家人肯定會知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經秦執一提醒,燕寧瞬間恍然。
差點忘了,陳家人還在這兒呢。
一直說要找家屬問話,結果現在才想起來,怕不是昏了頭喲!
兵分兩路
發現陳奔屍首的第一時間, 京兆府就通知了陳家人前來認屍確認。
因陳奔他哥城門校尉陳金忠現在並不在盛京,所以來現場認屍的就是昨日見過的陳府老管家以及陳奔長嫂孫氏。
燕寧走過去的時候就見孫氏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抹眼淚,旁邊還有丫鬟在小心拍背安慰。
而昨日見過老管家在一旁焦急踱步, 就像只無頭蒼蠅, 跟著來的一眾陳家下人則站立一旁, 偶爾交頭接耳幾句。
因為剛才大理寺與提刑衙門爭屍爭的熱鬧, 陳家這真正的苦主倒沒了說話的餘地,所以只能待在一邊焦急等著聽信兒。
「這位就是陳夫人吧。」
孫氏原本還在抹眼淚,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淚眼婆娑看去就見燕寧大步流星往這邊來。
剛才的熱鬧大傢伙兒也都看了,先不說燕寧的多重身份是真是假,光她背後跟著的岑暨就叫人不敢攔,陳家下人麻溜往旁讓位。
燕寧走路帶風,三兩步就到了孫氏面前。
孫氏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一身典型的盛京貴婦人裝扮, 因為剛哭過, 臉上還掛著淚痕。
燕寧對陳家的人員構成已經有大概了解, 知道陳奔就只有一個同胞兄長。
說起來陳家其實並不算什麼名門望族,陳父從前是在軍中任職, 積攢了些人脈, 後來陳父早亡,陳家就只剩了陳金忠與陳奔兄弟倆相依為命。
陳金忠要年長陳奔十餘歲,可以說陳奔就是陳金忠一手拉扯長大的,陳金忠自己夠爭氣, 一步一個腳印爬到了城門校尉的位置, 也算是掌了實權。
而對於這個胞弟,陳金忠原本也是想要好好培養, 到時候不拘是武將還是文臣終歸是能入朝當個官。
但陳奔不爭氣,對讀書沒興趣,練武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陳金忠多方管教無果,又怕管的太狠傷了兄弟情誼,就乾脆由著他去,只要不到戕害人命的份上,陳金忠一概不管,算是半放養狀態。
陳奔沒了拘束,自然就如脫韁的野馬一般不拘怎麼撒歡都好,時常呼朋結伴一出門就是十天半個月,就算是陳家都難尋到人。
這也是幾天沒見人影,陳家卻完全不著急,沒一個人往失蹤被害上想的重要原因。
畢竟這對陳奔來說是常態,要是真哪回老老實實待在府里不出去才叫見了鬼。
這些消息都是陸兆剛才跟她透露的。
陸兆先前奉岑暨的命令去追查陳奔下落,雖然沒能成功找到人,但對陳奔的底細卻摸了個門兒清,甚至連他在賭坊欠了五百兩銀子還沒還這事兒都給查出來了。
「是。」
孫氏也知道燕寧是提刑衙門的人,雖然對女子為仵作居然還能在提刑衙門任職一事感到十分震驚,但現下卻也生不出質疑之心。
見燕寧到跟前,孫氏趕忙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起身:「是妾身。」
見孫氏哭的雙眼紅腫,像是對這個小叔子的去世感到十分傷心,燕寧眉頭不禁揚了一下,沒想到這對叔嫂的感情倒還挺好。
「人已逝,還望節哀。」
聽燕寧安慰,孫氏勉強彎了下唇。
她是長嫂,跟陳奔並無血親關係,雖說相處了這麼多年,但若說實在的關係有多好倒也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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