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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大理寺這邊敗局已定就要喪失案子管轄權,突然就聽有急促馬蹄聲由遠及近。
周捕頭下意識望去,原本灰敗的臉色卻在看到馬上來人後瞬間煥發朽木回春般的奇蹟光芒。
在眾人驚愕目光中,就見周捕頭二話不說就直接朝來人猛衝而去,伴隨著嘶聲裂肺的嘶吼:「沈少卿,您可算是來了,岑世子要帶人搶屍,阻撓大理寺辦案,您可要為兄弟們做主啊——」
圍觀眾人:「……」
好熟悉的告狀話語!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看來又到了雙方家長拼實力的時候了。」
一片靜默中,只聽燕寧嘖嘖唏噓,同時還不忘加油鼓勁:「戰鬥吧,皮卡丘,我看好你哦!」
看著朝他比劃加油手勢的燕寧,岑暨:「……」
周一見
沈雲舟是得到消息後匆匆趕來的。
他原本是在官署整理卷宗, 結果突然就有衙差匆匆來稟,說是周捕頭出現場查案的時候被提刑衙門的人給攔了,對方人多勢眾且態度囂張, 周捕頭束手無策只能派人回大理寺求援。
因有昨天的不愉快經歷, 沈雲舟現在一聽見提刑衙門這幾個字就條件反射性頭疼, 第一反應就是岑暨又出么蛾子了。
如果可以的話, 短時間內沈雲舟是真不想與岑暨再扯上任何關系。
但衙差將事態說的太過嚴重,似乎對方還準備動手,這如何能行?
沈雲舟一聽立馬就坐不住了,只能一邊暗罵岑暨陰魂不散不省心,一邊匆匆騎馬往這邊趕。
結果隔了老遠就見江面果然圍著一大群人,哪怕還沒走近,都能感覺到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見沈雲舟出現,自覺終於擺脫獨木難支局面的周捕頭就仿佛是見到了救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動的心情, 方才憋在心裡沒敢說的話此時一股腦如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全給倒了出來。
「沈少卿, 屬下一早就接到報案說城門校尉陳沖之弟陳奔的屍首今早在城外河裡被人發現, 這是一樁兇案無疑,屬下原本是打算帶著仵作過來驗屍看看情況的, 結果卻被岑世子的親衛百般阻撓, 連屍體都不能接近,屬下這也是沒有辦法,所以才請您過來做主。」
「明明這案子歸我大理寺管,結果岑世子一來就說提刑衙門要接手, 讓屬下哪兒來回哪兒去。」
此時的周捕頭就像是跟人打架輸了只能哭著找家長求做主的小學生, 說的口水唾沫直飛,憤怒之餘難掩心中委屈:「屬下在大理寺當差這麼多年, 就沒遇上過這種事,幸好您來的及時。」
「您給評評理,就算是岑世子也不能如此行事吧,咱們大理寺又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地兒,哪兒有說搶案子就搶的?」
這分明就是沒有把他們大理寺放在眼裡!
最後一句話周捕頭並沒有直接說出口,但懂得都懂。
三司與提刑衙門之間關系本來就微妙,若是今日真讓提刑衙門從他們手上將陳奔的案子搶了去,那只能突顯大理寺的無能。
連到手的東西都能被搶走,這跟人沖家里啪啪打臉又有什麼區別?
這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案子之爭,而是兩個衙門之間的尊嚴博弈!
在周捕頭一迭聲的告狀中,沈雲舟很快就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
總而言之就是今日發現的死者陳奔同時也是提刑衙門要找的人,雖然人現在已經死了,但提刑衙門聲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所以還是將陳奔屍身給扣下,不讓大理寺的人插手。
奈何這樁案子已經交到了大理寺手上,屍身被扣周捕頭沒辦法正常查案,這才有了方才的衝突。
好端端的岑暨要陳奔的屍體做什麼?
沈雲舟第一反應就是莫非陳奔與王天昱之間還有關聯?
沈雲舟好歹也是大理寺少卿,常年浸淫各類刑獄案件,直覺敏銳度非同一般。
雖然周捕頭的告狀帶有極強烈的個人感情色彩,明里暗裡都在說岑暨是故意要與大理寺為難所以才刻意阻撓,但沈雲舟還是精準捕捉到問題關鍵所在。
岑暨是疏狂不假,但人又不傻,不會無緣無故如此無的放矢。
更何況還有昨日賭約在,王天昱的案子尚未完結,他又怎麼會吃飽了撐的再來搶大理寺的案子,總不能是怕自己太閒。
想到昨日賭約風波,沈雲舟神情微僵,突然就憶起今晨天還不亮燕寧就憤而離家出走事件,而這兩者之間並非毫無關聯。
周捕頭還在喋喋不休告狀,沈雲舟卻全然心不在焉,思緒已然飄遠,因為他已經看見了那道站在岑暨身側的熟悉纖細身影。
或許是發覺了他的目光注視,對方漫不經心抬眸看來。
在觸上對方無甚表情眸色的瞬間,沈雲舟面色微滯。
心中複雜情緒才剛泛起,突然就見有人影晃過。
等再凝神看去,視線範圍內就已不見那道纖細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玄袍頎長人影。
看著不遠處正長身負手而立,長腿一邁直接就將燕寧擋了個徹底,正陰沉著一張臉盯著他冷笑連連的岑暨,沈雲舟:「……」
沒想到岑暨突然就開始蛇皮走位,莫名被擋住視線的燕寧也是一頭霧水:「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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