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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舟出身顯赫,也算是年輕有為。
特別是當就任大理寺少卿之後, 僅憑一張冷臉就能將人勸退,已經許久沒有人敢這樣當面指著他的鼻子罵。
除了一貫與他不睦的岑暨之外,燕寧算是第二個。
他原本想著看在血緣之親的份上好心提點一二,省得她被人賣了還倒數錢,卻不想燕寧如此混不吝,連好賴話都分不清。
他就不該跟她多費唇舌,徒惹一身腥。
見沈雲舟臉色陰沉,硬邦邦甩出的話冷的跟冰碴子似的,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此刻心情已經惱怒糟糕到了極點。
沈景淮也不是瞎子,思及回來時看到的兩人對峙場景,沈景淮第一反應就是他與燕寧鬧了不愉快,難怪燕寧會說走就走一刻都不多待。
沒想到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沈景淮原本還算和煦的面色不覺沉了下來,眉頭攏地幾乎能夾死蒼蠅,忍不住冷聲質問:「不就早就跟你說過了麼,阿寧在外多年吃了不少苦,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回來,你一個當二哥的,我不求你對她如瑤光一般維護上心,但也不至於說上趕著與她為難吧。」
「原以為過去這麼些天,你已經漸漸想通了,卻不想還是如此冥頑不靈。」
沈景淮深知自己這個二弟的脾氣,幾乎立馬就認定是沈雲舟故意找茬。
一想到燕寧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受了委屈,沈景淮自責之餘再看向沈雲舟的眼中不禁帶上了濃濃譴責,沉聲道:「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若你還是邁不過心中那道坎,無法接受阿寧的存在,那你暫時就先別回府了。」
沈景淮神色冷峻,看向沈雲舟的眼中少見的露出寡漠銳色,淡淡:「繼續在大理寺住著吧,等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沈雲舟:「!」
沒想到沈景淮居然對燕寧回護到這個程度,二話不說就要將他趕走。
聽出沈景淮話中驅離之意,沈雲舟差點就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忍不住怒而驚問:「你這是要趕我走?」
沈雲舟幾乎都要被氣笑:「你方才難道沒看見嗎?分明就是她對我出言不遜,虧你還說她乖巧懂事性情溫和,我看分明就是乖張疏狂毫不知禮,你居然還為了她要將我趕走,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沈雲舟面上難掩憤怒,憤怒之餘還有一絲說不出的委屈。
明明自己才是被人指著鼻子罵的那個,結果沈景淮上來就將屎盆子往他頭上扣,還說讓他暫時先不要回府美其名曰是為冷靜。
雖說前幾日自己也沒回來,但自願和被迫中間差距宛如鴻溝,若是他一直無法接受,那是不是為了維護燕寧就要將他永久逐出家門?
面對沈雲舟怒聲質問,沈景淮神色不變:「不是我要趕你走,是你現在這心態不適合繼續在府里待著,至於你說阿寧對你出言不遜...」
沈景淮眸色銳利如刃,淡聲:「阿寧性子和善,卻也並非沒有稜角,她不會無緣無故與你嗆聲,定是你先說了什麼將她惹惱,她才會出言反擊,與其惱她乖張,不如先想想你自己!」
沈景淮與燕寧一路同行近十天,對她的脾性自詡也有些了解,知道她並非動不動就發脾氣無理取鬧之人,也不會上趕著去與人交惡冷言譏諷。
相反,她性子通透處事圓滑,如果能讓燕寧變臉連面子情都不顧,那定然是對方已經踩到了她的底線觸及逆鱗,而沈雲舟恰就有這個本領。
思及此,沈景淮不由得眉頭直皺,看著沈雲舟,冷聲:「所以你方才到底都跟她說了些什麼?」
可千萬不要是說「你不該回來這種話」,不然他會真的考慮要不要祭出家法。
見沈景淮幾乎篤定是他招惹在先,沈雲舟被氣的不輕,差點就要被氣的原地暴走。
聽沈景淮問,沈雲舟當即就冷嗤了一聲:「我無非就是勸她不要隨便和岑暨攪和在一起,你怕是還不知道吧,太常寺少卿的兒子死了,是被人殺害的,如今這樁案子在岑暨手上,提刑衙門沒有仵作,岑暨便聘了燕寧,將她拉過去湊數。」
「什麼?」
沈景淮一愣:「你是說阿寧如今在提刑衙門任仵作?」
沈景淮是回京述職的,手上公務也是一大堆,整日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還不知道燕寧白日出去幫忙驗屍的事兒。
聽沈雲舟說起,沈景淮還有些驚訝,難怪方才見燕寧手上提著箱子像是才從外面回來,原來是去提刑衙門了?
沈雲舟強壓下心中憤惱,見沈景淮一臉詫異,他冷笑:「提刑衙門能是什麼好地方?當初陛下力排眾議要在三司之外另闢刑司的時候就有不少朝臣反對,更不用說如今的提刑官還是岑暨。」
「他當初招搖在朝中樹了這麼多敵,現在朝中上下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提刑衙門,就等著抓出錯漏,結果燕寧還偏要去蹚這趟混水,她真以為刑司辦案是尋常小孩子過家家?」
一想到方才燕寧說的那些話,沈雲舟就氣不打一處來:「虧我還好心提醒她不要隨意攪和進這爛攤子里,結果她倒好,口口聲聲說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三司那些幹了好幾十年經過層層選拔進的老仵作都不敢大言不慚擔保自己絕對不出錯,她又是哪兒來的膽量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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