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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不是…」
燕寧斟酌著開口:「只是…」
「那就是願意了!」
沒等燕寧將剩下半截話說出口,沈夫人立馬就將之打斷,一掃方才哀色,一邊迫不及待拉著她往外走,一邊喜氣洋洋道:「阿娘就知道,寧兒還是想阿娘的,咱們娘倆這麼多年未見,今晚可得好好嘮嘮…」
毫無防備被拽了個踉蹌的燕寧:「……」
她被演了吧?
她一定是被演了!
目送燕寧被沈夫人連拖帶拽拉走,想到方才燕寧被拉走時臉上那種絕望又無助的表情,沈景淮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暗道真不愧是阿娘。
作為在場的與燕寧相處時間最多的人,沈景淮自詡對燕寧的脾氣還是摸透了幾分,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若是對她冷語相向,她自然是豎起滿身尖刺,但若是曉之以情死纏爛打,她就自然軟化。
就像阿娘方才提出要與她一同睡,她雖然不樂意,卻也沒有翻臉拒絕不是?
這或許就是一個好的開端。
沈景淮心中略有欣慰,不經意轉頭,卻瞥見沈雲舟負手而立,看著沈夫人與燕寧離去的方向眉頭緊縮,面色冷凝。
沈景淮眉頭微擰,臉上的笑容不覺淡了下來:「雲舟。」
沈景淮一早就發現沈雲舟情緒不對,按理說失散多年的親妹回府,作為兄長不說欣喜若狂,但怎麼著都不會是冷眼旁觀宛如一個局外人。
想到之前為著是否尋人與沈雲舟發生的不快,沈景淮不禁眉頭緊皺,暗道難不成事到如今他都還耿耿於懷,不肯接受這一既定事實?
沈景淮與沈雲舟年歲相差不大,深知他這個二弟的脾氣,典型的軟硬不吃,打小就是有主見的。
當然,說好聽了是認死理,說不好聽了那就是頑固認死理兒,跟頭犟牛似的,但凡是在他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是事情,旁邊想要改變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為此沈夫人還曾在家中長吁短嘆,直言當初就不該讓沈雲舟走刑獄斷案這條路,本來就是個冷清頑固性子,幾年大理寺待下來越發快沒人味兒了,有時候說話能氣死人,以至於從一個京中熱門夫婿人選硬生生給作成了無人問津。
想當年沈雲舟剛中狀元的時候那可是個香餑餑,若是拉一個盛京貴女最想嫁的夫婿名單,沈雲舟不說排在榜首,那起碼也是一個前三,可現在…用沈夫人的話說,路邊的狗都比他強,起碼狗長的可愛還能讓人姑娘多看兩眼。
想到沈夫人之前的吐槽,沈景淮莫名就想到了岑暨,心中暗忖不得不說這兩人真不愧是多年同窗,就連脾氣秉性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個性格乖僻喜怒無常說翻臉就翻臉,陰陽怪氣起來能叫人恨得牙痒痒,一個成天板著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別人欠他千兒八百兩銀子,油鹽不進固執己見就跟那茅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這倆人究竟是誰帶壞的誰。
沈雲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親哥貼上了茅坑裡的臭石頭的標籤,聽沈景淮叫他,沈雲舟眯了眯眼,側頭看過去,一言不發等著他開口。
見沈雲舟面色漠然,沈景淮眉頭緊皺,卻還是儘量忍著脾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緩一點:「阿寧流落在外多年,初回府必然是不適應的,你身為兄長,得多照拂照拂,別整日板著張臉,你...」
沈景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雲舟打斷:「我只問你,瑤兒那邊你預備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沈景淮一愣。
沈雲舟冷哼了一聲,涼涼:「阿寧阿寧,你叫的倒是親熱,那你可還記得瑤兒?」
沈瑤光,沈國公府嫡小姐,也就是當年那個被人惡意掉包的假千金。
自從得知真假千金被人掉包的事情,不光是沈夫人夜不安寐,沈雲舟同樣也是焦灼不安徹夜難眠,只是跟沈夫人想念親生女兒不同,沈雲舟掛心的卻是沈瑤光。
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總有一個先一個後。
沈雲舟年長沈瑤光六歲,他還記得當初得知自己有妹妹後那種激動欣喜的心情,每日下了學第一時間就是來看妹妹,沈瑤光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甚至於之後的啟蒙讀書,都是沈雲舟手把手教的,相較於常年在外的沈景淮,沈雲舟與沈瑤光的感情要更加深厚。
從襁褓嬰兒到亭亭少女,他參與了她成長的每一個過程,十幾年的親情不是一句簡單的沒有血緣就可以抹殺的,人心都是偏的,沈雲舟也不例外,縱然在辦案的時候他能理智客觀以對,可在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這兒,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做到公正冷靜。
關於沈瑤光與燕寧的身世,府中人知道真相的其實不多,就連沈瑤光自己都還被瞞在鼓裡,畢竟茲事體大,在沒有確定之前不好大肆宣揚,為此沈夫人還專門叫沈瑤光往青州去小住一段時間去陪外祖母何老婦人,因此沈瑤光現在並不在府中。
沈雲舟心知肚明,眼下既然都已經將人給接了回來,那就不是奔著按住不發息事寧人去的,恐怕過不了兩日,沈國公府當年孩子被抱錯的事情就會傳的沸沸揚揚。
關於沈瑤光的來歷,之前那個老僕臨終前也透露了,說她是被自己的親爹給賣掉的,因為那人是個賭徒,輸得家徒四壁能賣的都賣了,實在是沒得賣了就將主意打到了兒女身上,就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放過,老僕就是趁那時花了三兩銀子將人給買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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