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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好了理由:「師尊布置的功課我還沒做完呢,這次不去了。」

  「那麼乖。」晏行笑了,目光落在他身上,滿是打趣意味,「小衍以前好像可沒有這麼自覺。」

  恍惚中,眼前人與昨夜的夢境再次重疊,夢中人用著一樣的聲線,帶著幾分情慾引起的低沉,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狼狽不堪,又努力按照命令去做的樣子,再淺笑著毫不吝嗇地賦予誇獎。

  可是師尊真的會那麼……惡劣嗎?

  他覺得兩人溫存時對方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惡趣味就已經把他折騰得不輕了,無法想像現在還如此溫柔的師尊變成那般模樣。

  而且自己怎麼,怎麼會同意那樣。

  小狐妖單是想想就臉紅得要暈過去了,咬著唇坐在床上愣了半晌,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師尊早就已經離開了。

  池衍這才起身,草草把自己收拾好後,就坐在了案前。

  不過當然不是和自己師尊說的那樣乖乖完成對方布置的課業。

  他忍痛拒絕了和師尊出去的目的可是為了獨自梳理現在腦中的信息。

  池衍提筆蘸了墨,盯著潔白的宣紙,盡力不遺漏自己做過的每一個夢。

  無論修士還是妖族,都要求識海穩固,因此正常情況下很少會做夢,所以池衍很容易就能回想起自己頻繁做夢的起始。

  還在榷山上的時候便總是夢到一個風雪中的人影,對方當時似乎是要離開,才讓當時還是原形的自己格外不舍。

  與晏行相遇後,夢境便發生了改變,跟著對方來到崇吾派的當日便夢到了自己不知因何落水又被人救起,化形後更是夢到了跑去找人拜師。

  隨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一夜無夢,在仙靈山的秘境中似乎有什麼模糊的片段一閃而過,但現在還想不起來,隨後便是昨晚那荒唐又讓人臉紅心跳的溫存。

  拋開那些,池衍猛然想起在溫存間的隻言片語中,似乎提到前不久兩人正式結為了道侶,還訂了婚契,於是琢磨片刻,斟酌著在紙上落下了「道侶」二字。

  最後池衍看向自己寫在宣紙上的東西。

  離開,落水,拜師,道侶。

  他越看越覺得寫下的寥寥幾個文字有隱約的熟悉感,一邊思考,筆桿一邊無意識地輕輕敲著自己的額頭。

  靈光一閃,池衍把「落水」二字圈了起來,挪到序列的最開始。

  剛才差點忘了,夢中落水之後又出現了那個風雪中的人影,想來時間順序應該還在前面。

  這樣再度看去,池衍一愣,心頭那隱約的熟悉感突然有了著落——這還真不是他自己的幻覺,而是非常詭異地與他昨日看的話本情節重合了。

  話本記載,長行上神曾冒天下之大不諱與狐妖結為道侶。故事的起點便是某日下界的神君無意間救起了落水的雪狐,多年後可以化形的小狐妖機緣巧合下又拜了神君為師,隨後又結為道侶。

  但昨日晏行突然回來,池衍只囫圇翻了個大概,中間的細節沒來得及看,結尾也沒翻到。

  只是如今這些都足以讓他心神巨震,心中緩緩冒出一個荒謬的猜測。

  難道他的師尊便是話本中的那位上神?

  那自己呢?

  池衍還記得曾見過長行上神的神像,對方臂彎中抱著的那隻狐狸會是他嗎?

  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從記事起便一直在榷山上,就連與自己師尊的第一次見面都是在榷山自家洞府門前的那棵桃樹下,這些匪夷所思的夢境從何而來?

  池衍剛理清一些的思路又徹底亂了,小狐妖頭疼萬分,只覺思考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適合他。

  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池衍把桌上的宣紙揉成一團扔進紙簍中。

  他有預感若是直接問自己師尊肯定問不出什麼來,而坐在這裡干琢磨也於事無補,想來想去,似乎只剩下了昨日的話本可以當做切入點。

  池衍這才發現對方昨日借走話本似乎也別有深意,只一夜之差,就讓池衍後悔萬分。

  他不知道自己師尊會把話本放在哪處,只能從對方慣常會坐著看書的地方找起。

  趁著現下無人,池衍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地方都仔細找了一遍,皆一無所獲。

  那話本就這麼不翼而飛,讓池衍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乾脆被對方帶在了身上。

  不過還有最後的藏書閣沒有尋過,他只在跟著人初學符咒的時候進去過,平日裡很少踏足此處。

  眼見時間已經隨著自己的找尋過了不少,池衍時刻擔心著自己師尊突然回來,顧不上歇一會兒,一路小跑著往藏書閣而去。

  推開藏書閣的門後,裡面一列列書架安靜地立在那裡,和池衍印象中的一樣。

  他先往閣中的書案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空落落的。

  小狐妖「嘶」了一聲,覺得有些棘手。若是自己師尊把書隨便塞進哪個書架上,自己怎麼可能找得到,更別說最糟糕的結果便是那話本根本還不在此處。

  不過如今也沒有第二個選項,池衍認命地一個個書架看過去,視線在書脊上飛快掃過。

  倒還真被他發現了些許端倪。

  最角落靠牆的那個書架後面似有微弱的亮光傳來,好像牆的後面還有一個空間似的。

  池衍剛好奇地湊近去看,突然肩膀一沉,一隻手猝不及防搭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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