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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寧對夏延說:我們養他吧。

  夏延說:好。

  冬寧給小娃娃起名冬綏,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養。夏延也很喜歡他,又像以前一樣回來得頻繁了。

  就這麼平淡過了幾年,冬寧還是發現了。他性子高傲,絕對不能容忍如此欺騙,於是一個人帶著冬綏走了。

  跟以前一樣,夏延仍然沒有攔住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仿佛走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但是保姆後來才知道,夏延把孤獨無依的父子倆逼到了絕境,又半強迫似的將一個女人送到了冬寧面前,讓他們順利結婚,也讓冬寧永遠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後來或許是出於他的私心,那個與冬寧結婚的女人最終還是被他喊了回來。但其實這樣也無所謂,冬寧就算不能回到他身邊,也已經沒有所謂的骨氣了。

  他隨時隨地,都能對他做任何事。

  夏安低頭,摩挲著手裡的東西,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來,他其實在更早之前就遇見過冬綏。

  他的母親纏綿病榻,於彌留之際,把一張照片給了他。

  照片上是一個笑得開朗的男人,肩頭上趴著一個軟乎乎的小糰子。

  「替我......替我見他。替我對他說......說一句,我恨他。」

  軟軟糯糯的小糰子、飽受欺凌的小男孩、沉默寡言的少先隊員、絕望哭泣的少年......

  他見過他太多樣子,曾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漠然置之的旁觀者,本不可能以身入局。

  可還是在目光交錯的第一眼,開口說話的那一刻,肌膚相觸的一瞬間,悄然動心。

  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兩條近乎平行的線還是在某個不知名的點交匯。

  第77章

  在回b縣的前一天晚上,冬綏哪都沒去,就連那天的家教都推掉了,一個人在房間裡悶了半天,夏安怎麼哄都哄不好。

  「我會好好學習的。」夏安按著冬綏的肩膀,鄭重其事。

  冬綏沒說話,還是低著頭生悶氣。

  「我發誓,每隔一天給你打電話,定期匯報我的學習情況。」

  冬綏的眼眶紅了一圈,活像被人狠狠欺負了一通。

  夏安開始慌了。他手忙腳亂地用大拇指擦他的眼睛,嘴裡還慌張地念叨:「冬小綏,別哭啊,夏哥最怕你哭了。」

  小安在一旁探頭探腦,露出了一雙茫然的葡萄仁似的黑色大眼睛。

  夏安靈機一動,一把把小安拎起來。

  「嗚嗚。」汪!拿開你的髒手!你要幹什麼?

  他用小安蓬鬆的軟毛擦了擦冬綏的臉。

  「別哭,小安給爸爸擦擦。」他夾著嗓子,模仿哄小孩的聲音逗他笑。

  小安無力掙扎,只好作擺爛的狀態,仰天長哈。

  難道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我沒哭。」冬綏把亂動的小安抱進懷裡,順了順它炸起的毛。

  小安依戀地靠著他,舒服地打了個呼嚕。

  嗚嚕嚕,果然還是主人的懷抱最香香,臭男人滾一邊去。

  「好嘛。」夏安捧起他的臉,惡作劇似的捏了捏:「我們冬小綏最堅強了,才不會因為男朋友要走偷偷哭鼻子呢。」

  冬綏一秒破功,啼笑皆非地皺起眉,那表情又難受又想笑,都皺成了一隻窩瓜。

  「不許捏我臉。」

  「好好好。」夏安妥協地放下手,直把一張帥氣逼人的臉湊到他跟前,討好地說:「寶貝兒,這下高興了不?少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如果他有尾巴的話,此時應該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冬綏臉一紅,抗拒地往後躲了躲:「你少在我面前晃悠我就高興。」

  「還有。」他嚴肅地板著臉:「不要給我起奇奇怪怪的暱稱,聽著很......很......」

  夏安故意逗他:「很什麼?」

  冬綏別過臉,不理他。

  他說:「你走吧。」

  好像在說,你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夏安說:「明天的車票你讓我今天走,那我今天睡哪。」

  他可憐巴巴地眨巴眨巴眼:「冬小綏,你忍心讓你男朋友在外面挨餓受凍,在車站裡瑟瑟發抖嗎?」

  「你好狠的心。」

  小安敏銳地動了動耳朵。

  冬綏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

  「那你一定還要回來。」他紅著眼,聲音也有些啞。

  他再也經不起漫無目的的等待了。

  夏安心疼地把他連同小安一起抱進懷裡,輕輕撫摸著他單薄的脊背。

  擁抱是最有效的鎮定劑。

  「我不會再走了,冬小綏,我再也捨不得離開你了。」

  夏延的手裡拿著一部手機。

  手機沒設密碼鎖,屏幕是一張照片,應該是夏安趁冬綏睡著偷偷拍的,照片裡的人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夏安的胳膊被他壓在下面,悄悄伸手比了個耶。

  全然放鬆的狀態。

  夏延驀地有些恍惚。他仿佛透過冬綏看見了某個已經逝去很久的人和一段再也回不來的美好時光。

  再也回不去了。

  手機剛連上網,各類消息鋪天蓋地一般湧進來。夏延草草瀏覽過那些信息,目光緩緩定格於一個有些獨特的聊天框。

  聊天框顯示的是冬天的夏,聊天的內容卻是清一色的早安、午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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