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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也哥——」
柏念也遲緩地抬頭,灰濛濛的街道似乎有個人影奔來。
「念也哥!」
這一次,聲音變得清晰。
徐牧是跑過來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出的熱氣繚繞在臉龐。
他還沒站定,就猛地將柏念也抱進懷裡。
兩人的臉頰相貼,凌冽的涼意霎時傳遞。
「念也哥。」徐牧的聲音還有點急促。
柏念也被冰了一下,慢半拍地應聲,「阿牧。」
徐牧捧著他的臉,「喝很多酒嗎……頭暈不暈?」
掌心的臉頰滾燙,鼻樑的眼鏡滑下了一點,露出微紅濕潤的眼睛。
「還好。」柏念也眼睫極快地掃過眼瞼,覆上一層剪影,「不暈。」
徐牧伸出一根食指,「這是幾?」
柏念也斜睨,抓住他的手,不吭聲。
徐牧不罷休,懟著上去問:「念也哥,你看得清嗎?是幾?」
「一。」柏念也有點惱,青年不讓他靠肩膀。
「嗯,答對了。」徐牧從儲物艙拿出一盒東西,「餓嗎?我帶了糍粑,應該還熱……你吃醒酒藥了沒?我帶了好幾種……」
柏念也靜靜靠在徐牧肩膀,眼皮沉沉,沒有說話。
徐牧見他不應聲,以為是酒喝多了,難受。
畢竟對方破天荒地要他來接,估計喝得不少,現在狀態不太好。
「都不吃的話,我們先回家。」徐牧搓了搓手,他出來得急,只套了件連帽棉服,口罩、手套、圍巾一律沒帶。
冷風嗖嗖吹,鑽進衣服的縫隙實在刁鑽。
柏念也定定地看了徐牧一眼。
他仰頭,「啾」一聲,落在對方眼睛。
徐牧下意識閉眼,柔軟的唇瓣輕輕拂過。
一絲酒氣縈繞,有種醺醺然的錯覺。
柏念也眼尾彎起,「好開心見到你,阿牧。」
徐牧被盯得心一跳,詭異地害羞。
「哦哦,我、我知道。」
柏念也挨著徐牧胸膛,手臂勾住他的後頸。
「回家——」他輕輕說道,「下一趟公共飛艦是幾點?」
「我租了路航器。」徐牧低聲說。
「啊,租了路航器……」柏念也重複,「挺好的,那走吧……」
「嗯。」
「……」
「念也哥,小心路。」
「沒事、我很好。」
「等等,那是樹——」
「……」
「哎哎哎,別往外沖!」
「沒沖……」
徐牧頭疼,「你醉了。」
「沒醉,我吃了醒酒藥……」
「效果還沒起來。」
「……」
「要不要我背你?」徐牧見柏念也走得踉踉蹌蹌,實在膽戰心驚。
「不要——」柏念也拒絕,舉起兩人交握的手,「要牽手,不能背!」
徐牧哭笑不得,「背著也能牽。」
柏念也歪頭,幾秒後,他撇開臉,「我不信。」
徐牧蹲下來,「你試試。」
他側著往上看,眉梢微挑,嘴角含笑。
公共街道的懸浮路燈林立,暈黃的光灑在他的眉眼,分割出半邊陰影,格外英俊凌厲。
柏念也停住腳步,長睫垂落,像在思考。
徐牧耐心地等待。
「好。」
柏念也走到徐牧後面,試探地用手臂環住他脖子。
「腿。」徐牧拍了拍對方的腳踝,「穩住,我起來了。」說完,他就背著柏念也站起來。
全程沒有手抖,腳也站得穩。
徐牧滿意,很好,沒白費他每天辛辛苦苦鍛鍊。
「手……」柏念也一隻手鬆開,胡亂揮了揮。
若有似無的呼吸打在徐牧後頸,痒痒麻麻。他空出一隻手,抓住後背垂落的手。
骨感、纖細、溫熱。
比他暖和許多。
「你手好冷啊……」柏念也昏昏沉沉地說,酒精隨著他貪懶的行為,侵蝕了為數不多的思維。
「嗯,要不要放開?」徐牧以為他嫌涼手,不想牽了。
「我給你暖暖。」柏念也對著徐牧耳朵吹氣,「你耳朵也被凍紅了。」
徐牧收緊手臂,繃著嗓子,「嗯」了聲。
柏念也眯起眼睛,張嘴,猛地咬住他耳朵。
「喏,給你暖暖。」
徐牧:「……」
算了,不和醉鬼計較。
回到家後,徐牧半拖半抱地把人帶進浴室洗澡。
對方理智清醒了不少,但困得睜不開眼,尤其是在熱水的洗禮下,愈發昏昏欲睡。
反而是洗完澡,躺到床上了,看著精神許多。
柏念也黏黏糊糊地親上來,徐牧五指攏著他的後腦勺,指尖輕捻發梢。
手穿過髮絲的縫隙,往下落到後頸,薄薄的皮肉揉捏,又慢條斯理地輕撫。
「……唔……」柏念也皮膚的粉氣蔓延,面容穠艷。
他仰著下巴,透明的津液從唇舌、嘴角流出,喉結泛著晶瑩的亮澤。
徐牧攬住他的腰,一手握緊。
細膩如絲緞,指腹牢牢被吸附著。
「阿牧……」柏念也含糊地喚道。
「來,呼吸。」徐牧耐心地數拍子,「一二吸氣、一二呼氣、一二吸氣……」
柏念也靠在他肩膀,眼神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