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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獨孤曜靈此人心志堅定,雖然肩膀受了傷,卻沒有停止奔命。
沈子梟也絲毫沒有猶豫,又是三聲火銃轟響,左崖上來的其他士兵聞聲也都涌了過來,攔在孤獨曜靈和那幾個侍衛面前。
沈子梟點地而起,一腳踹在獨孤曜靈受傷的肩膀處,她吃痛跌倒,他穩然落地,而後一腳踩在她的頭上,把她摁在泥地里。
沈子梟這邊救兵趕到,而黑山上的火銃火箭均被調配至烏岡作戰,幾個守衛使用的皆為刀劍,怎能與火銃相敵。
局面一下子變得有利。
守衛們雖拼命抵抗,卻非死即傷,紛紛伏誅。
…… ……
獨孤曜靈被葉思淵這一巴掌打得摔在地上,因被綁著,不能直起身子,於是斜眼覷著葉思淵,問道:「我在左崖也安排了防守,你為何會這般輕易就潛入寨中。」
「因為他不是從左崖潛入。」門外走來一寬袖白袍的男人,目光溫然,聲音平緩,「右崖峭壁之下有激流,然而只要渡河,便能從峭壁處上山,直通寨子裡面,比左崖還要方便。」
「殿下一走,我便率一百人渡河攀登右崖,左崖的四百人不過是幌子,這都虧了緒風哥的妙計。」葉思淵輕蔑道。
兵行險著,出其不意,方能制勝。
謝緒風走至獨孤曜靈身側,亦是冷冷掃她一眼,而後才望向江柍。
江柍跪在那。
面前是身上到處是傷,血漬早已乾涸發黑,臉頰烏青的輕紅。
而沈子梟在她們旁邊垂手站著,濃睫覆下,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謝緒風心一咯噔,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江柍面如死灰,怔怔地盯著輕紅,流不出淚,說不出話,很奇怪,心底竟連悲慟也無,只是一片虛空和荒涼。
獨孤曜靈順著謝緒風的視線看了過去。
看到江柍和沈子梟這麼傷心,她心裡快意瘋長,大廈已然傾頹,她再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左右都是要死的,她不願受辱,試圖利用輕紅來給自己一個痛快。
她大笑出聲:「別看了,她已經死了!被我連砍數刀,折辱至死!」
江柍一動未動,仍然跪在那裡。
沈子梟卻轉過頭來,冷冷道:「孤說過,會讓你再嘗嘗被一窩端,被一刀刀割傷的滋味。」
獨孤曜靈仍是桀桀怪笑:「哈哈哈,死又如何?順帶著拉了個墊背的,也是賺到了!」
「毒婦!你再敢胡沁,我殺了你!」
葉思淵「噌」地拔出劍,直指獨孤曜靈咽喉,已是怒恨交加。
輕紅雖是奴婢,卻更是沈子梟最在乎的左膀右臂,葉思淵自小就像個跟屁蟲一般黏在沈子梟身後,沈子梟不耐煩時,就會讓輕紅帶他玩耍,輕紅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如姐姐一般。
輕紅死得可憐,那渾身的傷,葉思淵甚至沒有勇氣看第二眼。
獨孤曜靈見葉思淵脾氣急,心念一動,又道:「你要怪就只能怪她不中用,才這樣就受不住了,想當年沈子梟在我手下蘸了鹽水的鞭子嘗過,又長又利的銀針嘗過,連我侮辱他的母親,他都照樣忍耐下來……」
「你閉嘴!」葉思淵揮刀「唰」地割傷了獨孤曜靈的手臂。
沈子梟手指顫了顫,走了過去,接過葉思淵手裡的劍。
將刃身拿在手中細細摩挲。
提起母后,他一雙眼睛已經赤紅:「你忘了臉上的傷是為何而來嗎?」
獨孤曜靈忍著疼,故意笑道:「不好意思,不記得了。」
沈子梟眼眸陡然變利。
想到那日晏軍入梁,他砍了梁皇頭顱後,又將劍端指向獨孤曜靈,心想,她國破家亡,從天上跌到泥地里,自是悲痛欲絕,他偏不讓她死,因為死是最好的解脫。
她曾因一個宮娥暗中幫助過他,便劃花了那宮娥的臉。
他也命人制住她,劍尖一動,在她臉頰上劃出一道血痕。
整個紫檀宮的大殿都迴蕩著她悽厲的叫喊聲。
而他氣定神閒,噙著笑,一刀刀劃花她的臉。
她滿臉是血,悽厲如鬼。
他只道:「十三下,因你七年來,曾有十三次開口折辱我的母親。」
她說她已然忘記?
沈子梟輕輕笑了:「你既然忘了,不如孤再幫你回憶一番可好。」
劍光晃過獨孤曜靈的眼睛,她倏然一激靈,那一幕慘烈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她本能地掙紮起來,大喊:「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和晏國何人勾結嗎?!」
第94章 曜靈被殺
◎何為公主?不能卑劣。◎
獨孤曜靈的話, 讓沈子梟的劍尖一顫,頓住了。
從安陽貪墨鹽稅之事,到狩獵時的刺客, 再到獨孤曜靈手裡來自晏國的霹靂炮和震天雷。
晏國之中的內奸, 手裡有錢也有權, 且對他極為熟悉, 的確是個心腹大患。
獨孤曜靈見沈子梟猶豫了,頓時感到了希望。
「沈子梟,你想想自己多不容易才走到太子之位啊, 你忍心就這樣被人暗算, 然後被廢黜嗎, 我可以投靠你,我能給你帶來你想要的消息!」她的表情已經猙獰, 滿是亡命之徒孤注一擲的掙扎和瘋狂。
江柍聞言, 眼眸一分分冷冽下去。
謝緒風看了眼沉默的沈子梟, 只道:「她恨你入骨,怎會真心與你合作,又怎願失去一個可以制衡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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