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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搖頭,說道:「不,她說以後會扶持我上位。」
歡兒像是沒聽懂那樣,問道:「什麼?」
「我當時和你一樣驚訝,不過……」宋瑾怔怔看著腳下,「我覺得她沒有騙我。」
歡兒卻還是不放心:「太子妃娘娘榮寵萬千又如何能懂您的不易,您有沒有解釋,爭寵本是無奈之舉,那日聽聞殿下要納妃,您也是一時絕望,畢竟若無寵愛,日後這深宮寂寞,主子又該如何度過呢。」
宋瑾搖頭:「不要想這些了,無論太子妃所說是真是假,總歸不會再計較我之前蓄意爭寵之事,那日段姑姑一來,我便知日後我必定要安分守己,否則我母妃在昭國也不會好過。」
「公主為何要給宋瑾說那樣的話?」星垂從窗戶里望著宋瑾和歡兒走遠,不由問道。
江柍坐於枕簟之上,端起茶水來喝,茶有些涼,她問:「誰奉的茶,怎麼是涼的。」
霧燈說道:「墨雨先前端來,後來被輕紅姑娘叫去了,許是忘記換了。」
江柍冷了臉:「她是我扶鑾殿的人,還是無極殿的人?」
她把矮几上的東西全都拂到地上,因地面鋪了波斯地毯,沒有摔碎,卻滿地狼藉。
霧燈忙勸她:「您是怎麼了。」
星垂也說:「您和殿下出什麼事了?」
她從醒來之後便一反常態,而沈子梟更是一整天都沒來看她一眼,星垂不免猜測他們二人之間出問題了。
又問道:「難道公主想扶持宋瑾也和殿下有關?」
「不要一口一個宋瑾,你與她究竟誰是主子?」江柍冷冷望向星垂。
星垂一怵,忙跪下,說道:「奴婢知罪。」
江柍沒有讓她起來,只是坐在那裡舒氣。
她緩了緩,才解釋道:「我的半年之期將至,太后要我辦的第一件事便是讓我勸沈子梟不要納妃,昨日我趁共患難時,已向他說明此事,他拒絕了我。」
星垂和霧燈都是越聽越凝重。
江柍看了星垂一眼:「你平身吧,也別什麼奴婢不奴婢的了,日後我若死了,你還不知道會是誰的奴婢。」
星垂聞言已為她憂心不已,哪顧得上起身,跪著挪到她腳邊,說道:「公主不要這麼說,奴婢已向陛下起誓,永遠效忠於您。」
向陛下起誓,你效忠的究竟是我還是陛下?
江柍默了一默,說道:「你出去吧。」
星垂看了江柍一眼,退下了。
只剩霧燈,她想了想問:「所以公主就這樣灰心了,以至於要扶持別人?」
江柍淡聲道:「殿下那邊左右要有別的女子伺候,既然我阻止不了,為何不能利用這一點來鞏固我的勢力,也唯有這樣才能將功折罪,以求太后恩典,賞我一枚白丸。」
這話聽起來審慎周密,可霧燈總覺得江柍有哪裡不對。
她恍惚意識到什麼,握緊了手心,試探問道:「所以公主對殿下動情了沒有?」
「你放肆!」江柍幾乎是尖叫著說出這句話。
她比霧燈想像中還要激動:「青天白日的也不知羞的嗎!怎敢問我這樣的問題?!」
霧燈聞言便已知道答案。
她心一沉,提裙跪了下來,卻沒有慌亂,而是直視著江柍,坦然說道:「奴婢只是擔憂公主。」
江柍感覺霧燈的目光讓她深深羞恥,好似被扒光了一般。
她站起來,指著門口,因為太混亂太心虛,她感覺自己的面目都猙獰了起來,可是她控制不住:「我不需你擔心!你給我去門口面壁思過,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離開!」
霧燈並不為自己求情:「奴婢可以受罰,但奴婢希望公主想明白,感情在性命面前不值一提,您不要因殿下而傷害自己,而是要專注於拯救自己的性命。」
江柍聞言已心如刀割。
她咬牙說道:「出去,快滾出去!」
霧燈後退至門外,才轉身出去。
她們一走,江柍便閉上眼睛,熱淚如急雨般流了下來。
霧燈挑破了她的心思,她再也、再也不能迴避了!
其實方才昏睡時,她夢到了他納妃的場景,夢到他與晁東湲顛鸞倒鳳,夢到他對她說的話用同樣的語氣說與晁東湲聽……
她在夢中肝腸寸斷,又在這肝腸寸斷中,明白了動情的滋味。
醒來後,夕陽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皮,她猛然想起昨日的這個時候他們正共看夕陽西沉。
她茫然了片刻,而後做出一個決定
太后想讓沈子梟愛上她,卻哪裡會想到,最終是她愛上了沈子梟。
想來也是可笑。
*
無極殿內。
墨雨向沈子梟稟告江柍已經轉醒,問他要不要去看看她。
他淡淡說:「你下去吧。」
再無其他表示。
淺碧和輕紅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擔憂之色,這次不比上一回,淺碧縱是有催.情.藥也用不得了。
她們只覺焦急,而這時沈子梟卻起了身:「孤出去一趟。」
輕紅問道:「殿下要去哪。」
沈子梟說道:「去緒風那裡,無要事不要來叨擾孤。」
他命鄭眾為他牽了馬來,便往謝緒風於城南的私宅去了。
他到時,謝緒風正在以松煙墨作畫,畫的是一個女人,只作出眉眼,剩下的還沒來得及添筆,聽聞沈子梟來了,便將畫紙團起來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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