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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思淵哪裡有那麼多心思,聽完她的話,不覺一怔,竟忘記下一步動作。
琥珠趁機掏出腰間飛鏢,向他眼睛射去。
葉思淵一躲一避,再抬眼,只見琥珠已從缺了一角的寨牆處逃走了。
葉思淵懊惱至極,不由把銀槍狠狠插到地上,罵道:「我羞辱你!?你就是美成那個迎熹,小爺也照樣活剝了你!」
葉思淵和琥珠交戰時,厄彌又飛奔至沈子梟的營帳。
江柍那會兒正指揮眾人救火,完全沒想他還能回來,忽聽馬蹄聲近,厄彌喊道:「美人,我又來了。」
輕紅警惕地抽出刀護住江柍。
江柍回眸,沖他一笑:「怎麼,你來找死?」
厄彌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來找你!」
他縱馬而至,一刀率先砍向輕紅。
輕紅方才與人激烈纏鬥過,與他打了三個回合,卻因力氣不支,被他鑽了空子,一掌打到胸口,惹她後退幾步,逼出一口血來。
淺碧大驚:「輕紅!啊……娘娘!」
輕紅抬頭,只見江柍已被賊人擄走。
輕紅什麼也顧不得了,趕忙掏出懷中的煙火箭點燃,而後又率幾人去追。
沈子梟一見他的營帳處有煙火騰空,便知是江柍出事了。
他眸光緊收,喚道:「龍潛!」
龍潛就在他百米之外:「末將在。」
沈子梟說道:「速去看看娘娘。」
正說話,只見葉思淵和厄彌分別於一東一西飛奔而來。
沈子梟看到了厄彌馬背上的江柍。
葉思淵也看到了,一時驚詫不已:「娘娘怎麼被他擄走了?!」
「你還問我?」沈子梟眼底好似結了冰,陣陣寒光逼射而來,「方才見營帳起火,得知你在那裡孤才沒有派人去探,你不知道要保護她嗎,這是又跑到哪裡去了?!」
沈子梟很少這樣生氣,更是從沒有這般凶過葉思淵,葉思淵心慌了,忙說:「我本來是在的,見他們逃了才去追……」
「你追的人呢?」沈子梟厲聲問道。
葉思淵一昂頭,不服氣說:「我……」
「夠了!」沈子梟不想聽他辯解,只因說著話厄彌已來到眼前。
沈子梟看了眼被厄彌箍在懷裡的江柍,才問道:「你要如何?」
厄彌低頭嗅了嗅江柍鬢髮的香味,一臉沉醉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看上你的女人了。」
「放肆!」龍潛抽出長劍,指向厄彌,呵斥道。
厄彌大笑,目光在江柍身上、臉上流連著:「這還不算放肆呢,更放肆的你想試試嗎?」
沈子梟沉眸不語。
這一刻東宮太子的王者之心壓倒了沈子梟的男子之情,他在想,是否可以利用擒殺厄彌之名,佯裝誤殺江柍,徹底解決她這個細作。
念頭正在心底盤桓,只聽江柍大聲說道:「如今本宮受辱,便是殿下蒙羞,本宮不願被此賊人侮辱,只能咬舌自盡!」
江柍並非真的要尋死,只是此刻她必須捍衛自己身為太子妃的尊嚴。
話音剛落,她朝舌頭狠狠一咬。
口中卻被厄彌插進兩根手指,她沒收住牙齒,硬生生把厄彌的雙指咬得幾近見骨,厄彌疼得倒抽氣,說道:「你這女人!還真想死啊!」
厄彌的血從江柍口中蜿蜒流出。
這是何等壯烈而忠貞的美,驚心動魄,又脆弱不堪。
沈子梟猝不及防想起曾經做過的噩夢
夢裡的臉和眼前的臉重合在一起。
他脫口而出:「留下她,孤放你走。」
龍潛握緊了劍柄:「殿下,不可啊!」
厄彌從江柍臉上移開目光,凝視著他:「哦?」
沈子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一陣沉默。
他才道:「要麼她留下你死,要麼她留下你走,你自己選。」
他面無表情。
好似巍峨的聖山,也好似山頂立著的神像。
輕卻穩的聲音,落在每一個人耳中。
厄彌放肆大笑:「你知道的,你若殺我,我會拼死也殺了她。」
沈子梟並不看江柍,他已決意救她,反而不能讓人覺得他在乎她的生死。
他只把目光淡淡落在厄彌身上:「那你們就一起死在這裡。」
「……」這話讓江柍眉心一顫。
厄彌默了默,笑問道:「你這是捨得她,還是不捨得?」
沈子梟一雙鷹隼似的眼睛盯著他,定定道:「她是孤的人,她的一根發,一滴淚,一個笑,都只能是孤的。她可以死,但不能跟你走,你若想活,就自己滾開,若執意不肯放她,不如現在就殺了她。」
沈子梟負手而立,更顯居高臨下:「無論你是走是留,從這一刻起,你的性命孤要了,孤以東宮之名發誓,絕不饒恕你。」
說這些話時,他自始至終沒看江柍一眼。
周圍靜悄悄一片。
厄彌似乎是被他震懾到了,默了默,才回:「所以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你的太子聲譽,為了她的清白之軀,而非顧惜她的性命是嗎?」
草原人這樣直白的詰問,落在中原人耳中便只剩露骨。
江柍只覺心尖都跟著眉心在顫抖了。
眾人也都屏息看向沈子梟。
尤其是幾個將領,他們的炯炯目光里,滿是對沈子梟接下來所說之言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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