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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模仿迎熹的喜惡習慣外,她還要飽讀詩書,鑽研醫術和琴棋書畫,以及……敦倫之術。
而迎熹唯一所要做的,便是每逢年節,代替她回家一趟。
五歲之後江柍就沒有回過家,和家人僅有的幾次見面也是在宮裡,迎熹回府露個面,只讓人以為迎熹就是她,如此一來更加坐實彼此身份。
猶記得,出嫁之前太后對江柍說:「愛愛,原諒姑母,哀家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一個女兒。」
江柍只是一笑。
太后保住了女兒,她的母親卻失去了女兒。
她和母親仍只能謝恩。
只因母親顧念她的安危,她也顧念著江家所有人的性命。
「誰?」
一聲輕喝打斷了江柍的游思。
窗前有人影閃過,霧燈警惕地將江柍護在身後,抽出髮髻上的金簪。
霧燈會武功,她發上的金簪帶刃可以用來殺人,只是輕易不能顯露。若非如此,白天的惡狼也傷不了她,英雄救美的名頭也落不到那弩手身上。
「卑職鄭飈,奉命來給公主送東西。」窗前的人影動了動。
鄭飈乃是暗衛神鷹隊的隊長,為護衛陛下而生,輕易不離開宋琅半步。
江柍記得他的聲音,便移步屏風後,說:「進來吧。」
鄭飈從窗中輕躍入屋,朝江柍跪了下去,呈上一個梨花木雕的小盒子:「請公主親啟。」
霧燈上前把那盒子奉給江柍。
江柍打開看,卻是一支金絲嵌琥珀水晶穗兒瑪瑙步搖。這瑪瑙是素有赤玉之稱的南紅瑪瑙,質地細膩油潤,光華內斂,被工匠打造成一粒粒紅豆。
而昭國人崇尚佛教,佛教文化里,水晶代表佛骨,而琥珀代表佛血。
「陛下說『紅豆生南國』,看見這紅豆,便如看見大昭,陛下雖不能親自前來,卻也算送公主最後一程。」鄭飈畢恭畢敬。
江柍只覺眼底酸酸的。
他把最親近的護衛派來,卻只為送一支步搖。
她淡笑:「城樓上,陛下已經送過了。」
「陛下料想公主會有此言,命卑職告訴公主,之前送您的是大昭天子,不是宋琅。而大昭天子送的是親妹迎熹,不是阿柍。」
星垂攥緊了袖口,瞥了一眼江柍。
江柍只是斂了下睫,幾乎沒有別的神色,她在私底下從來都是這樣,就如流火死了,在外她總要唏噓一番,可私下裡卻半句也沒提過。
江柍許久後才開口:「你替我向陛下磕頭謝恩。」
「是。」鄭飈深拜江柍。
隨後,鄭飈像來時那般輕點腳尖踏上窗台。
眼看便要飛奔而去,卻被迎面來人一掌拍入屋內。
咣當幾聲。
鄭飈掃倒了桌上的香爐和花樽等擺件,自己也重重跌地。
高樹聞聲破門而入。
與此同時那葉思淵也從窗台上一躍入內,對著地上的鄭飈大喝道:「好你個膽大包天的刺客,竟敢在小爺眼皮子底下靠近公主!」
鄭飈為避人耳目,穿了夜行衣前來,怪不得葉思淵脫口而出刺客二字,而鄭飈是得了宋琅密令前來,不便聲張,倒也不知該作何解釋。
眼眸一斂,計上心來,只欲趁機奪窗而去。
鄭飈本就輕功極好,而葉思淵離他這樣近,根本沒料想他敢逃走,慢了一拍,竟真讓他躍地而起,閃到了窗子上。
葉思淵暗叫「不好」,轉身就要去追。
剛踏上窗台,卻覺得頭皮一痛,緊接著便被人扯了回來。
「誒,誒……」他下意識喚了兩聲,踉蹌後退,差點摔個人仰馬翻。
「小公爺且慢。」江柍說道。
竟是江柍薅住了他的馬尾辮,硬生生把他從窗台上拽下來。
他頓時氣得眼冒金星:「我為你追刺客,你攔我作甚?!」
「他不是刺客。」江柍慌忙說道,又忙把葉思淵的辮子丟開,訕訕一笑。
她在人前總是樂意裝成嬌憨天真的模樣,無城府的人,總是好人緣兒的,饒是撒嬌賣俏,乃至無賴失禮,總能比旁人輕易獲得原諒。
葉思淵和江柍不同,他是個真真正正、實實在在的胸無城府的少年。
乍被江柍揪了小辮子,他差點沒噘嘴翻白眼。
江柍才不管他,又忙向窗前那人擺手,說道:「哎呀,快把他放了。」
原來葉思淵不是獨自前來,身邊還帶了個兵,他給了鄭飈一掌,便一躍入了屋內,而那士兵卻不敢輕易闖入公主臥房,只站在窗外等候。
適才鄭飈逃跑之際,恰好迎頭撞上這兵,被逮個正著。
「不是刺客?」葉思淵聞言眉頭一皺,「此人身著夜行衣,漏夜前來,若不是刺客,那是公主何人?」
葉思淵雖是個直腸子,但不是個蠢笨的人。
公主臨近赫州,卻有人冒死夜探,是何緣故?
作者有話說:
你們猜猜第幾章洞房[斜眼笑]
第5章 愛演
◎「跪地給本宮磕三十個響頭。」◎
江柍聽完葉思淵所言,便朝霧燈看了一眼。
霧燈會意的將那梨花木雕盒奉上,江柍打開盒子,拿出那支步搖:「此人是我皇兄身邊的侍衛,此番前來,不過是為了替皇兄送此物而已。」
星垂和月涌對視了一下,都是一顫,她們本以為江柍會丟個謊,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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