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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兄弟大約是要在顧沄墳前殺人的,以他們的修為,想要一個準聖境死得無聲無息,也不是什麼難事。
蘇蓁不打算去湊熱鬧了。
她收回視線,「……我竟還曾經覺得我師父對我不夠好。」
比起倒霉的顧沄,自己還真是幸運一萬倍。
「雖然沈度害死我,但至少我沒救過沈度的命。」
雖然徐淩也不是主動害人,他只是更在意自己的命罷了。
蘇蓁懶得去評價這其中的是非了。
而且一眨眼的功夫,上極宗修士們已經將男女主提了出來。
柳雲遙修為差一些,此時已經奄奄一息。
謝長風仍然在昏厥狀態,靈壓卻是十分微弱。
他倆都被層層束縛,穿魂釘打透了脊骨、拘神鎖纏繞全身五花大綁,還有數十張封印符紙,密不透風地貼滿了前胸後背。
圍觀的修士越來越多,還有不斷呼朋引伴的,兩個魔族一路被壓上天磔台,周邊已經湊了上千號人。
謝長風的師父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觀眾們當中有一部分知道謝長風身份,還有一部分人不明就裡,純粹是來看熱鬧的,但他們很快也聽說了真相,眾人皆震驚無比,心裡浮現出無數個猜測。
這些修士殺過的魔族魔物不在少數,大部分人卻還是頭一次見魔族被送上天磔台——
「他們到底來做什麼?」
「管他做什麼,魔族還能做什麼好事?」
有人諷刺地道:「必然是要來為非作歹,禍害我們宗門的!趕緊殺掉了事!」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們不會很快死的,魔族混入宗門,待了這麼些年,還不知做了多少惡事,若不查個明白,怎麼會讓他們輕易解脫?」
「確實,舊年裡那些莫名其妙的怪事,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前輩,究竟有多少是他們所為,如今還是未知之數呢。」
天磔台巍峨高聳,由漆黑玉石鑄就,矗立在一座高峰上,周圍皆是懸崖峭壁。
觀眾們密密麻麻地圍了里外幾層,大多數人都飛在空中,少數修為低的站在山道上探頭探腦。
兩個魔族被困在了台上。
天色變得暗沉,陰雲漸漸凝聚,雲中隱約閃爍起一道道金色電光,邢台上雕刻的咒文也相繼亮起。
在肆虐的罡風中,響起了滾滾悶雷聲。
「這場景有點眼熟。」
蕭郁佇立在高空中,眺望著下面的處刑場景,「有點像你當時的情景再現。」
「……看上去好像是報應,但你我都知道,世上沒有這種東西,畢竟天道不講究公平,只想維持劇情,雖然如今也徹底失敗了。」
蘇蓁站在他旁邊輕聲道,「但我們終究都是因為那個故事而生,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它成功與失敗都不影響原著。」
蕭郁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那邊的讀者、觀眾和玩家們,看到的仍然是作者想呈現的東西,而我希望你活著,無論我在哪個世界。」
蘇蓁彎起嘴角,歪頭靠進他懷裡,「我知道。」
一片黯淡天地間,驟然亮起輝煌的金色光雨。
漫天雷光呼嘯劈落,如同貫穿蒼空的利刃,直直穿透了天磔台上方的兩道身影。
他們都是上七境修為,魔族肉身強悍,這一下並不會暴斃,但必然是非常痛苦的。
……
與此同時。
天都城郊外,昆墟外圍,一處隱秘的深林間。
墓園裡滿目蒼翠,零星幾座石碑,皆隱沒在碧樹之間。
一身白衣的青年被迫跪倒在地,冰冷的手指牢牢扼住脖頸,迫使他深深低頭。
「無需如此。」
徐淩低聲道,「我知道我對不住師父。」
話音戛然而止。
旁邊的人輕輕一哂,又抓起他的腦袋,強迫他朝問劍峰方向看去,
「感覺到了麼?」
滄溟仙尊淡淡道,「你不必再心存僥倖,那兩人遭此劫難,聖劍的碎片又易主於魔神之手,天道恐怕會因此崩潰,至少是無暇來復活你的。」
「縱然真有這種事發生……」
絳霄仙尊抱臂立在一旁,與兄長相同的秀美容顏上,露出了幾分譏笑,「我們就再殺你一次。」
滄溟仙尊微微垂眸,算是默認了雙胞胎弟弟的說法。
他又看向面前顧沄的墳墓,「你說你做好事不是求好報,你最好說的是真心話。」
他一邊說一邊手上用力,渾厚靈力噴涌而出,悄無聲息震碎了准聖境修士的肉身,纖細修長的五指捏住了那團金色元神。
「因為你的惡報已經慘到被魔神同情了。」
……
「他死了。」
蘇蓁感應到遠處的靈壓消失,同時聽見男朋友開口這麼說。
「嗯。」
她點頭,「劇情亂得厲害,天道要崩了。」
蕭郁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所以,你並不準備就剛才的事情發表更多感想了?」
蘇蓁皺眉,「我還要說什麼?我和他都說得那麼明白了。」
蕭郁呆了一下,「啊?」
蘇蓁笑出聲來,「景陽仙尊和凝寒仙尊說你時而明白時而糊塗,你還真是啊,方才我和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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