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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風轉身,面色含笑,「衛祭使請了。」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也模糊起來,血肉之軀仿佛在高熱中融化,化入一團璀璨光耀的白色光球之中。
虛界黯淡的天穹中,陰雲散裂,雷光咆哮,白金的雷光穿空而下,宛如貫穿寰宇的長矛。
那巨大光刃在高處崩裂,化作無數絮狀電芒,每一簇都亮得驚人,仿佛天火狂燒,墜向了地面。
此時此刻,四面八方皆映著灼灼熾光,荒漠上仿佛燃起了一片片白焰。
蘇蓁仰頭看著這一幕,已經感覺到魔神的力量。
其中透露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氣息,明明是象徵希望的光,卻充滿了破壞與摧毀欲,還有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
她並非首次感受魔神之力,也沒過多沉溺其中,只稍稍受了一點影響,很快就用秘法強迫自己醒來。
若強行與對方拼命,也並非不行,但既然有諸多制約,如今試試他本事也就夠了。
書中描述也好,蕭郁的講述也罷,都和親身經歷有些差距。
蘇蓁挽起手中長兵,刀刃上流轉起瀲灩水光,接著猛地橫空劈落。
一道水線如離弦之矢般射出。
尖銳破空聲爆開,洶湧前行,所過之處,電光皆盡湮滅。
在她腳下蔓延開裂痕,向著前方的光幕飛速延伸——
地面轟然一分為二!
方圓百里的荒漠,這一刻化成了兩半裂谷,土石飛揚,塵埃漫天,蒙蒙灰霾卷上蒼空,整個世界天昏地暗。
但也只是一瞬間,天上的光輝很快刺破塵霧。
蘇蓁猛地收刀,面色驚詫,「……當真是明神血裔?」
光球凝縮,重新幻出男人的身形。
謝長風緩步上前,「衛祭使好本事,不愧是姚祭司的高足,想必你與令師在玉珠閣過得頗為風光?」
他看著衛竭變了臉色,「我卻是不知道你在胡唚什麼。」
謝長風失笑:「我自有我的渠道,衛祭使想必已知道,此番殺不了我,縱然你殺了我,也無法獻祭我,我必然能在母神身畔復活。」
衛竭神情怪異。
魔神當然沒有性別。
但謝長風既然有個人族生父,將賦予他生命的另一方稱為母親,肯定也說得過去。
這稱呼也是在提示別人,他與尋常魔修不同。
「令師在玉珠閣當了長老,想必自有一番計劃,若是我將他的事說出去,到頭來他多半要怪罪於你。」
謝長風淡定地道:「衛祭使可要想清楚,與我死斗下去,究竟值與不值。」
衛竭眼神陰鷙,顯然不願就此作罷,縱然不能當祭品,他也樂意多殺幾個人。
半晌,他忽然開口問道:「……你如何知道什麼玉珠閣的事?」
謝長風當然不能說因為自己是上極宗門人,常常出入天都,偶爾有一回看見姚晚了。
「……因為中域有我的眼線。」
衛竭微微蹙眉,終於露出了極為不甘的眼神,咬著牙道:「快滾。」
謝長風自然不計較這些言語,迅速帶著柳雲遙走了。
那錯開空間的光幕,也很快消失,整個位面恢復原狀。
過了一會兒,三個魔修身形開始變化。
蘇蓁將三尖兩刃刀插在地上,褪去因為軀體縮小而變得過分寬大的外衣。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嘟囔道:「此人實力確實在我之下,但若是將他逼急了,我不露真本事也無法應對。」
屆時也無法再披著衛竭的了。
裴家姐弟站在旁邊,心中皆無比驚訝。
其他的不提,表妹竟有辦法偽裝成血神信徒,連血神的力量氣息都可以模仿——
裴徉忍不住問道:「又是在千乘教秘庫里學的?」
蘇蓁頭也不抬地道:「不是,葉欣親手教的。」
姐弟倆頓時目瞪口呆。
裴徉好奇地瞧著她,「你和那位太祝大人?」
蘇蓁輕嘆一聲,「大概是上輩子的孽緣吧。」
姐弟倆:「?」
蘇蓁只是不想騙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繼續低頭折騰腰帶。
忽然背後一熱,寬闊結實的胸膛貼了上來,腰間也環上一雙大手,溫熱的氣息在耳邊暈染開。
「系錯了。」
背後的男人聲音低沉渾厚,「是想到孽緣太激動了嗎?」
姐弟倆:「…………」
蘇蓁很快回過神來,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臉,「那你呢,比較起來,你更在意我和葉欣的孽緣,還是更在意因為我太了解姚晚,能輕鬆假扮他的徒弟?」
蕭郁被問住了,思索片刻,「我還真不知道……」
蘇蓁斜睨著他,「多半是後一個,你不承認罷了。」
裴家姐弟默默退了幾步。
他們眼睜睜看著,朝華仙尊垂首說話時,那個表情,簡直像是被主人拋棄的狗。
雙胞胎再次心有靈犀,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反應。
兩人衣衫不整地火速逃走了。
蘇蓁本想說話,見狀也愣了,「我們認識幾百年了,還是頭一回看到他倆這麼狼狽。」
蕭郁慢條斯理地為她系腰帶,修長有力的手指,正靈巧地翻飛打結,動作十分溫柔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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