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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接著被反震得不斷後退,空中紅光一閃,他們悉數被腰斬,傷口處血肉鼓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然後猛地炸開。
屍體頃刻間滿地都是。
蘇蓁甩了甩手,揮落斧上的血跡,看向剩下的那個人。
那個人當即跪下了,「仙君,仙君饒命——」
蘇蓁伸手按住他的額頭,諸多破碎畫面瞬間湧入腦海。
這群人確實曾是灕水宗的修士,為首的那人是另外三人的師父,他為了殺一個半妖,用其血液煉丹,害死了那半妖的全家。
死的皆是人族,半妖也只是個尋常漁家小孩,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妖族血統。
除非是主動傷人惹禍的,灕水宗本不仇視妖族,這夥人幹的事天理難容,就被逐出了師門掛了懸賞。
只是灕水宗這三流門派,門中沒幾個上七境修士,大多還都是丹修藥修,雖然有人出來追殺他們,卻終究沒能找著。
近些日子,他們又在飛鶴城徘徊,打劫了好幾個低境界修士。
他們將人帶去一處密室,用攝魂攫魂之術拷問,若是稍微有點來歷背景的,就刪去記憶放走,若是散修或者是小門派的人,就殺了洗劫一空,拿血肉去煉藥。
這些人本不敢打劫大門派的修士,若是知道她出身天元宗,絕對不會往她面前湊。
但蘇蓁要去魔修的地盤,故意將自己靈壓整了個四不像,在外人看來,就是修習了那些雜牌功法後的樣子。
蘇蓁隨手砍死最後那人。
她想了想,還是從那師父的屍體上,摸出了乾坤袋,將里面存留的死者遺骸取出來,其他的東西一樣沒碰。
然後將屍體清理乾淨。
蘇蓁撤掉結界,若無其事地走出小巷,背後的巷子已是乾乾淨淨,連半點血跡都沒有。
類似的人和事,她上輩子見多了,殺完人就拋到腦後,想都沒多想。
蘇蓁去尋曾經吃過的小酒店,又走了一小段路,在接近轉角處,看到了一家張記酒館。
這是家小店,鋪子乾乾淨淨,門口掛著厚實的繡毯,里面擺著木桌木椅,這會子只有兩桌客人。
櫃檯前還站著兩個人,大約也是要買了帶走的,正和掌柜的手舞足蹈地說話。
蘇蓁在旁邊等著,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店裡擺設,順便看向了店裡唯一打開的那扇窗戶。
她的視線忽然一頓。
在喧囂吵鬧的集市上,在那些摩肩接踵的行人之間,立著一道高挑瘦削的身影。
那人穿了一身朱紅繡金的薄衫,在滿街裹著棉服厚襖的人群里,顯得格格不入。
周圍雖然偶爾有修士經過,但他們也都穿著道袍,或者就算衣裝輕便,也沒那麼扎眼。
而且——
那些修士仿佛都沒有看到他。
那人有一頭濃密的、夾雜著血紅的白色長髮,鬆鬆地挽在腦後,發間斜插著玉質長釵,那玉紅得觸目驚心,宛如以鮮血染就。
他背對著這邊,似乎正與一位賣果子的攤主說話。
蘇蓁頗為詫異。
方才她就覺得不對勁,故此在殺那幾個散修時,還特意使了一些自己平時從沒用過的法子。
如今看來,可能是這傢伙在遠處「看」著自己。
——周子恆聯繫的居然是他?!
不對。
如果是他的話,整件事都會不一樣。
應當是此人的徒弟或手下,師妹師弟也有可能。
但如果此人已經被驚動,還能追尋自己蹤跡追到此處,那或許周家的人都死光了。
這傢伙尋人很有一手。
蘇蓁滿肚子魔門秘術,人家也一樣,她並非沒有反制的法子,但這會子境界差了太多,對方有心來尋,確實不好辦。
而且大家同為魔修,他的年紀比她上輩子還大了不少——
雖說血神信徒很多並不沉溺法術,甚至頗為瞧不上,但這傢伙絕對是個例外。
蘇蓁在逃跑和留下之間忖度著。
「客官,您要來點什麼?」
先前兩個客人到旁邊等著了,掌柜的喊了她一聲。
蘇蓁轉過頭掏出碎銀,在與掌柜的說話時,心中迅速閃過幾個念頭,卻又被逐一否決。
付完了錢,她也站到一邊等著,一回頭就見門帘被人掀開。
剛才那白髮男人走進來,笑盈盈地看著她,然後悄無聲息地靠近了。
「這位仙君——」
他的肌膚極白,白得幾乎毫無血色,偏偏嘴唇紅得艷麗驚人,縱然容貌俊美秀麗,乍看卻總顯得妖異詭譎。
白髮男人微微俯身,「周家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你是否該對我說聲謝謝?」
第25章
「謝你?姚仙君真會開玩笑。」
蘇蓁笑了一聲, 「堂堂血神祭祀,殺人還有別的理由?難道你宰了他們,並非為了給你的主子獻祭, 而是為了取悅我?」
「哦?」
白髮男人含笑看著她,「仙君果然認得我。」
如今他倆還是第一次見面。
但上輩子,他們還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熟人。
不過, 姚晚這傢伙對正道修士關注不算多,如今應該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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