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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輕微的混亂後。
「危雲峰首座親自去了血楓山,卻只拿回了這戒指。」
男人聲音沉鬱,「以他的修為,想要搶出屍身,縱然不是完整的,哪怕只是一塊兩塊,也並非難事,你們當真覺得他並非故意……」
周家的幾個族老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搖頭道:「姐夫,他一開始也不知道子恆出去是為了見噬魂教魔修,除了姓柳的,他對這幾個徒弟也不怎麼上心,焉能立刻想到子恆是被害了?怕不是只以為子恆自己跑去那地方……」
「不錯,蘇蓁百歲化神,放眼九界都沒幾個比得上的,你看他如何反應?換成旁人怕不是要天天帶在身邊全心栽培,偏他還只想著小徒弟。」
更何況周子恆天賦還不如蘇蓁。
脾氣就更別說了,蘇蓁不是多麼討喜的性子,但周子恆只比她更差。
周家的人嘴上不說,心裡也清楚這事。
「故此,玉塵仙尊那個性子,怕是不願意去拿什麼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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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肢的,這些大宗們里死了的弟子,有幾個是能討回屍身的?一塊半塊也沒有的不在少數,多半也就是剩下遺物罷了。」
周子恆的父親聞言再次嘆息,「說來說去,若是沒了血肉,我等也無法再證實子恆死前的是否被施咒控制,憑他玉塵仙尊說我兒中了魔門惑心秘法,我們如何知道是真是假?他若想我們相信,那至少除了戒指,還該帶回些別的——」
另一個脾氣不好的冷笑道:「他是仙尊,我們算老幾?姐夫當他在乎我們如何作想?我們背後是誰,他也不清楚,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會信呢。」
他想反駁幾句,卻發現事實也確實如此,心中不由更加煩悶。
當爹的在乎兒子如何死亡,其他人更在乎甘木靈球的下落,他們這邊說了一陣,決定一同去見那魔修。
周家花了些代價,尋到那噬魂教教徒的下落,終於將之生擒,如今就關押在監牢內。
此人是地仙境界,在周家倒是也能找出幾位境界相仿的,論理說抓他不會太麻煩。
但魔修詭譎手段層出不窮,險些讓他逃脫,還讓他重創了其中數人。
監牢建在山窟內,走過層層台階,周遭漸漸幽暗,牆上閃爍著密密麻麻的符文,結界層疊嵌套。
內里的人就算掙脫了轄制,也很難獨自闖出監牢。
更何況——
在監牢深處,一間巨大的囚室內,一個赤身裸|體、傷痕累累的人,正被數條鎖鏈捆在石柱上。
他背後插了一根穿魂釘,全然鑿穿了脊骨,將元神牢牢釘死在體內。
那環繞周身的鏈條、背後的立柱上,皆刻滿了繁複的封印咒文,又貼了數十張金色符籙。
他裸露的胸膛上,一道道血紅的紋路交錯,拼湊出形似骷髏的圖案,周圍則是魔門的秘紋咒印。
魔神契印。
那是魔修的身份象徵。
噬魂教門徒,身為血祭之魔神的爪牙,契印以血染就,繪成人骨,象徵著他們以生獻祭、以殺悅主的信條。
因為這俘虜身份特殊,縱然是被重重封印壓制,周家的人也不敢含糊,仍然派人在此看守。
一行人抵達監牢後,原先的看守們微微俯身,也暗自鬆了口氣,就到外面去站著了。
一位族老皺著眉,看向那昏迷不醒的俘虜,「此人不宜久留。」
「四妹這話是何意?」
周子恆的父親怒道,「難不成還要放了他?」
「就算是殺了,也需換個地方。」
那族老搖頭道,「姐夫對魔門了解不多,怕是不知道,這噬魂教教徒,雖然未必有多少同門情誼,但是此人關押在咱們族地里,終究會引來禍患。」
「我們才抓了他多久?再等一時半刻又如何?」
周子恆的父親咬牙道,「他究竟如何知道我兒身懷寶物?」
如今他們所想就是兩種情況。
一種是周子恆被殺,那甘木靈球發揮作用,將他復生,雖說用一次也就失效了,但兇手見狀可能仍然會將之拿走研究。
第二種就是兇手不知怎麼,忽然得知周子恆身懷秘寶,在甘木靈球仍未被消耗時,將周子恆控制,把東西拿走。
然而細想卻也都有令人不解之處。
「若是子恆出言不遜得罪了他……」
「子恆不至於沒有這點分寸……」
「他與他師姐勢如水火,那姓蘇的也沒招惹他,不過是沒捧著他罷了,他卻不顧此人的天賦和家世,早早將人得罪死……」
這邊說了沒幾句,那被俘虜的魔修緩緩轉醒,抬頭盯著他們。
這人靈壓變化,周家諸人都有感應,紛紛閉口不言。
「蠢貨。」
那魔修聲音嘶啞地道:「我與你們並非頭回交易,我若是早知道你們家子弟身上有什麼值得我出手的寶物,焉能等到今日?」
「那自然是你早先不知道!」
「……若是我殺的,我早就躲起來,你們以為能輕易尋到我?」
一位族老冷笑道,「李仙君是什麼人,先頭你屠了綠河鎮時,上至九十老嫗,下至襁褓嬰孩,悉數被你在火中焚燒,活祭於魔神,在那之後,你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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