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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們此舉為的卻不是真正的水淹城池。
江流水道:「青州日後是公主的領土,青州百姓亦是公主的百姓,我們勝利在望,又非身陷絕境,何必用如此極端方法。」
陸凌空便問:「他們一個個都跟縮頭烏龜似的趴在里面不出來,咱們總得想個辦法吧,真要這麼圍下去,圍上幾個月,中間再來了救兵怎麼辦?」
「你說的不錯。」江流水點頭,道:「你的法子也不是不可用。」
陸凌空迷糊了:「那你到底怎麼想?」
江流水道:「真正令大水決堤,暫且不必,但以假象威逼青州出手,值得一用。」
陸凌空醒悟,合掌贊道:「不愧是你!」
不需要水淹城池傷及百姓,只要裝裝樣子,使青州察知,他們必然恐慌,等不到決堤那日,便要先一步自救,將主動權交到邢州兵的手中。
果然,等到第三日上,暗鴞便截獲一封傳書,送至會議室的桌面。
青州向距離此處最近的松城求援,待松城援兵來到,約定舉火為號,內外夾擊,對邢州兵發起反攻。
這傳書既落到她們手中,計策便暴露無遺。
然而,所謂的內外夾擊仍然發生了。
按路途計劃,松城援兵或將到達的那一日夜裡,青州兵馬嚴陣以待,只等即將到來的舉火為號。當士兵自城牆俯望,遙遙可見火光越過邢州兵馬,向他們示意,一如傳書約定那般,青州兵馬全軍出動,向邢州兵吹響了最後的進攻號角。
遙遙的火光逐步逼近,即將與他們匯成一處,將邢州兵夾在當中。
緊接著,匯入邢州兵的洪流——
一齊向青州反撲!
沒有援兵,沒有夾擊,只有兩撥邢州兵合為一體,將他們徹底攔斷在青州城外,又越過他們的阻擊,攻城略地,將戰旗飄揚在青州城頭之上。
青州最後一個城池,自此改旗易幟。
伴隨著趙孟清的領土越來越多地被侵占,他已經陷入極為尷尬的境地。
放任陸凌空帶兵橫衝直撞,攻下他更多的城池,而他卻難以進行反擊。
潁州駐紮的昭昧虎視眈眈,一旦趙孟清敢動兵援救,潁州將立刻出兵,截斷他的後路。可若不出兵援救,他就只能坐視自身淪陷,一步步走向滅亡。
這死局,自昭昧一舉攻克潁州、收李璋三州領土、一躍成為這土地上最強勢力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建構。時至今日,當邢州兵的馬蹄踏過湖州和青州的土地,她們已勢不可擋。
將矛頭對準了上京最後的屏障——涼州。
一切如事先預料,自從橫空出世,陷陣營的鐵騎已數不清曾碾壓多少兵馬、撞開多少城池,卻在涼州兵處遭遇了強烈抵抗。
初次交鋒,雙方騎兵對峙,陷陣營的昔日優勢蕩然無存,只剩下一比一交換戰損,令這場戰鬥除了自我消耗再無意義。
這是陷陣營經歷的第一場真正意義的失敗。
她們不得不退守陣地,所有將領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破敵。
陷陣營曾經的優勢,如今成了擺在她們面前的劣勢。
騎兵的機動能力實在太強,無論進攻還是逃離都能夠迅速做出反應,以至於一般計策難以施用,涼州兵當之無愧是塊難啃的骨頭。
陸凌空道:「難不成我們真要這麼消耗下去?」
素日智囊江流水如今也默然無言。整個營帳悄無聲息,誰也做不出回答。
陸凌空又問:「那當初趙孟清是怎麼拿下的涼州?」
江流水道:「死磕。」
陸凌空不說話了。
死磕和消耗,這無疑是最笨的方法,一路贏到這裡,誰也不甘願白白犧牲。
這會議最終未能得出更好的辦法,江流水吩咐暗鴞:「且查探涼州形勢,或許兵將之間有罅隙可以利用。」
暗鴞領命而去,但探查又是個長久的過程。大軍僵持在此不能推進,早先勝利來得太過順利,如今遇挫,人不免心浮氣躁,更重要的是,她們不出動,不代表對方不出動。
涼州兵竟主動向她們發起進攻!
邢州兵不得不再後退一步。
浮躁轉而變為焦慮。
再這樣下去,涼州兵將掌握主動,她們或將步步敗退,於士氣大為不利。
昭昧的傳令便是此時來到的,一同來到的,還有馮廬。
馮廬如今早已不是孤軍奮戰,昭昧在招兵買馬時兼顧了多種方向,亦分配眾多人員幫助馮廬,伴隨著昭昧麾下兵馬的不斷擴充,一支後勤隊伍亦從零而起逐步壯大,其中許多由馮廬親自教導,亦成為她的得力助手,將她從繁重的工作中解脫,自親力親為到統籌協調。
此番陸凌空帶兵作戰,跟隨保障的便是她的學生,而她身處邢州城,如今卻來到她們的面前。
陸凌空等人自然對馮廬表示了熱烈歡迎,只是情境所限,很快又為焦慮沖淡,不禁提起當前的困難。
馮廬微微一笑,說:「你猜我這番奉命前來,為的是什麼?」
陸凌空聽出點意思,問:「為了什麼?」
馮廬道:「你還是親自去看吧。」
陸凌空心生奇怪,又因有所察覺而漸漸心臟亂跳,冒出一股期待的激動,快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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