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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空撓了撓頭,靠回椅背:「知道了。」
「芳洲,河圖,」昭昧道:「你們與我帶兵去……救李璋。」
元初二十年九月,刀鋒營並上武軍十萬兵馬北上,攻豫州。
李璋三州,汝州與集結在潁州的幽潁二州兵馬悉數夾攻趙孟清,而趙孟清以上京兵馬據幽州,調豫州兵馬夾攻潁州,及聞昭昧攻豫,果然置豫州安危不顧,而合上京、豫州之力,兵鋒直指潁州。
初時,遭幽潁二州兵馬頑強抵抗,月余,幽潁二州兵馬忽而潰散奔逃,讓出光明大道,趙孟清一路對抗汝州兵馬,又劈開幽潁戰局,直至兵臨潁州城下。
而南側,湖州兵馬向邢州集結,於兩州邊境處遇陸凌空,未得寸進,而昭昧已帶兵橫跨豫州空城,向北踏入潁州,同赴潁州城下。
三方兵力在潁州集結,其中以趙孟清兵馬最盛,且一路高歌猛進,士氣飛漲的同時,漸成驕兵,本以為取下潁州城亦易如反掌,誰知竟於此地遭迎頭痛擊,倒像是前期所有退讓都為了保存最完整的實力,以鋪墊此時的背城借一。
然而肉到嘴邊,怎能就此放棄?
趙孟清與李璋雙方兵馬大戰潁州城下,攻者不退,守著不讓,雙方僵持在此,每一日都以血肉堆砌。
然而,縱使前期避其鋒芒而保留了勢力,雙方兵力差距仍大,李璋兵馬的士氣在戰火消磨中越來越弱,時日稍久,終究無力抵抗。
那一日,潁州城的大門訇然大開。
趙孟清兵馬長驅直入,而他更一馬當先,沖向中心府衙。
府衙中,江流水正守候在此,崔玄師自然不見,而宋含熹自趙孟清兵臨城下,便堅持與李璋同吃同住,如今面上帶著塵埃落定的沉靜,看不出絲毫慌亂,倒顯得李璋跟沒頭蒼蠅一樣亂竄。
「怎麼辦,他們打進來了……趙孟清是不是快過來了?他會殺了我的!他會殺了我的!」他踱來踱去,突然抓住江流水道:「任六,救我!」
江流水慢慢拿開他的手,聲音平定地安撫:「殿下,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李璋面目猙獰,一把揪住她的衣領:「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你在耳邊教唆,我怎會落到今天這——」
「殿下!」一聲高呼,隸臣衝進大殿。
嚇得李璋一哆嗦鬆開江流水,大聲道:「趙賊打進來了?」
「不,不是。」隸臣抬頭,面露喜色道:「公主,公主來了!」
「公主?」李璋面色由極猙獰而極喜悅,顯出幾分扭曲:「姊姊來了?」
「是。」隸臣答應。
「姊姊來了。」李璋激動道:「姊姊來救我了!」
隸臣亦喜極而泣,道:「趙賊的兵馬正在入城,公主帶兵恰恰趕到,殺了趙賊一個措手不及!咱們的兵馬一聽有公主支援,也士氣大振,如今正在城中奮力反擊,或能解潁州城之圍!」
「那趙孟清是不是不會來了?」李璋激動道。
趙孟清畢竟先昭昧一步,雖不知府中布局,一時找不見李璋下落,可哪裡能肯定就不會找來?只是這關頭,誰都知道不能把真話說出口,那隸臣半點也不遲疑,道:「是的殿下!」
李璋大鬆一口氣,坐倒在地。冷不防見江流水滾動輪椅到身邊,又撿回幾分體面,從地上站起來,笑道:「任卿好主意!」
江流水不答,只穿越大門看向火光燎燎的黑暗。
於寂靜中,宋含熹清楚一聲嘆息。
李璋驀地變了臉色:「宋大家這是何意?」
宋含熹四平八穩道:「聞聽公主來救,得以喘息。」
李璋找不出端倪,又為公主來救而興奮,便將那點不滿拋到腦後,又問隸臣:「如今公主打到哪裡了?」
隸臣不能作答。
李璋立刻將他趕出去詢問。但遲遲不見隸臣來報。
李璋又煩躁地來回踱步。
江流水道:「殿下稍安勿躁。城中混亂,一時難見公主蹤跡,實屬尋常。」
李璋勉強按捺心情,剛坐下,又站起來,招手叫來另一個隸臣,又遣他去探問城中戰況。
隸臣此去依舊未歸。
李璋一腳踹翻木凳:「廢物!」
忽有人問:「何人廢物?」
李璋頭也不抬:「全是廢物!」
話已出口,他忽然戰慄,猛地抬頭:「誰!」
只見自那濃重夜色當中,一人漫步走來,每一步都似伴干戈起舞。踏入房間時,煌煌明火將她的面龐照得明亮。
她目光亦如火光,落在李璋身上,微笑著仿佛故友寒暄。
說:「好久不見啊,李璋。」
第115章
李璋先是片刻茫然, 旋即眼睛發光:「姊姊?」
昭昧不答,他卻像篤定了答案,大喜過望:「姊姊!你是姊姊!」
他猛撲過來, 似抱住溺水浮木,就要投進昭昧的懷抱,距離兩步遠時, 又忽然頓住。霎時間,仿佛換了個人, 他收起步伐,斂住驚喜,微抬下巴,像模像樣道:「長安公主。」
昭昧似笑非笑。
李璋不見她回應,略有驚慌,又連忙穩住, 輕咳一聲, 低語提醒:「姊姊, 你該先向我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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